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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安這次換了一輛外面不起眼、裡面鋪得柔軟舒適的馬車,沒坐多久,一頭霧水地站到一間三進院門前。
這是一間竹林環繞的宅子,磚牆灰瓦、清雅古樸。門口有溪水潺潺,野鴨帶著小鴨子在游水,擺出透亮的水花。
「不回去了嗎?」謝懷安新奇地四下看去。
還有這種好事?
鴻曜走在他身邊:「天師這次南下會走一個月左右,只要他不在昭歌,行事都相對自由。」
懂了,就是能隨便浪的意思。謝懷安忍笑。
「朕以為宮中壓抑,先生不願回去,便叫人收拾了這間宅院。這段時間先生暫住這裡可好?」
「當然好了,陛下呢?」
鴻曜笑道:「朕與愛妃同出同歸,同吃同住,自然也住在這裡。」
謝懷安快樂的笑容僵住,收斂了一點點。他環顧四周,確信自己逛了一圈沒看錯。
小皇帝又在嚇唬人吧,他也要住這裡,他睡哪?
這裡只有一間主屋。
第18章
這間院子很古怪。
這是個緊湊的三進院。穿過座山影壁和垂花門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栽種有一棵石榴樹。
院兩旁的抄手遊廊連著東西廂房,一間廂房佈置得端莊嚴肅,顯然是議事辦公用,一間舒適寬敞,有美人榻和茶座,是休閒小憩的地方。
正對著垂花門的是唯一的正房,裡面只擺了一張檀木大床,兩側耳房用來梳洗沐浴。最後一排狹窄的罩房和大門旁邊的屋子是僕從房。
怪在哪呢?太簡素也太安靜了。
謝懷安幾乎擔心自己掉進另一場試探裡。
按鴻曜的說法他們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但空青沒有準備任何宮裡的物件。洗手是銅盆,腳下是竹蓆與木板,裝飾是……一盆草編螞蚱。
這還是鴻曜在馬車裡自己插的,先拿一個假山盆景,而後再在上面支好幾隻謝懷安先前編的螞蚱。
天知道鴻曜為什麼跟螞蚱過不去了。
樸素不說,這院裡也過分安靜了。謝懷安記得下馬車時,圓臉暗衛、空青還有兩個新調來的侍女一同陪在後面,現在人都不知道跑哪了。
鴻曜換了身樸素的黑袍,像個勤懇的學生在陪著小夫子,親自帶著他轉院子。
「朕把人趕走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先生有吩咐直接開口就好。」鴻曜為謝懷安掀開主屋的門簾。
「陛下太客氣了。」謝懷安忐忑地彎腰進屋。
「這床,先生要睡裡面還是外面?」
謝懷安汗毛豎起,找起藉口:「陛下身份高貴,怎麼能和我這種睡覺愛踢被子的人睡一起。要是衝撞了陛下,我……」
鴻曜和謝懷安單獨相處時,已經不再時刻戴著絲質手套。
此時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謝懷安的唇邊,噓了一聲:「朕看先生喜歡做這個動作,跟著學了一下,是讓人安靜的意思吧。」
「一般是放在自己的嘴前……」謝懷安慫慫地說道。
「日後不必說那種話了,這裡身份最高貴的就是先生。朕願為先生守夜,服侍先生左右……不行嗎?」
鴻曜透亮的碧眸垂下,收了手,規矩地站在原地。
他的眉眼本就美麗,和玄機閣閣主的艷色不同,是一種絕妙的、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朦朧美。讓人第一反應認為這是個憂鬱隱忍的少年,再看分明是嚴謹自律、不怒自威的青年。
當他小心翼翼詢問時,會讓人泛起負罪感。
一個帝王,一個據說本該會成為一代明君的帝王,不應該如此卑微。
謝懷安腦子一短路,當即說道:「可以……」
鴻曜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