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悶哼了一聲，揉著發疼的腦袋，聽到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車前如炸雷般響起，

“下車！快點下車！我們到了！到部隊了！”

雷鳴和一大群胸前戴著大紅花的新兵呼嚕呼嚕地跳下了車。一百多個新兵蛋子都穿著沒有肩章的軍裝，戴著樟腦味兒的軍帽，如同一撮撮綠碩的蘿蔔纓子。三個多小時的山路車程讓他雷鳴的雙腿發麻，眼前直冒金星，他憑著直覺，和人群擠到了車前。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半個太陽還懸掛在山峰之上，雷鳴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幢用大理石和水泥砌成的大門，門邊的木牌上寫著一行大字“中國人民解放軍53017部隊”。部隊大門建立在半山腰上，門內有一棟四層的樓房，樓房兩旁整齊地排列著的一行行紅磚營房，山腰營區周圍盡是綠色的植物和樹木，顯得生氣勃勃。雷鳴身後，負責拉新兵的十幾輛解放車排成一線，軍官和班長們正在組織新兵排隊，準備進入部隊。

一個精壯高瘦的中尉軍官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他站在人群最前列，衝著沒緩過神的雷鳴喊道，“快點進佇列！發什麼呆！這就是你們的家，C軍區陸軍第211邊防團！”　電子書　分享網站

13　給他補補課

雷鳴來到211邊防團的第一天，就和人打了一架。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在操場上分完新兵後，雷鳴的行李被一個叫做崔偉的一級士官班長提走了。這次分兵，實際上和搶兵差不多，分兵前一級士官崔偉受頂頭上司——四連連長仇劍生的最高指示，在接新兵回營的路上就偷偷溜上了裝檔案的吉普車，挑走了為數不多的高中學歷新兵檔案，其中就包括雷鳴。當時211邊防團接兵的軍官和班長們還是非常看好雷鳴的，有的甚至在暗地裡叫勁，在半公開場合叫囂著“這小子是我的人，誰都別和我爭！”為什麼雷鳴這麼受歡迎呢？原因有兩個，第一是雷鳴有高中學歷，文化層次比較高，這在那批新兵中算是稀罕物。第二是雷鳴長得高大清秀，讓人看著順眼，在佇列中一站，就能撐起連隊的門面。當四連連長仇劍生不動聲色指揮手下地將雷鳴等人的行李帶走時，別的軍官還在取笑他，“沒分檔案你就瞎折騰？你說帶走就帶走啊？你以為你是哪根蔥？”

又黑又壯的仇劍生咧嘴笑了笑，昂首挺胸，龍行虎步地向連隊走去，那精神狀態像剛剛打贏了一場偷襲戰。雷鳴跟在他身後，穿著新發的解放鞋，眯縫著細長的眼睛，亦步亦趨地小心前進。

在食堂吃過第一頓熱乎乎的雞蛋麵條後，雷鳴和其他新兵集合到連隊榮譽室聽連隊幹部做入伍動員。雷鳴坐在新發的軍綠色馬紮上，環顧四周，發現層層疊疊的錦旗幾乎將兩扇牆壁完全遮擋住了。其中最大的一面旗子，一面已經褪色的紅色連旗，上面還零星出現了幾個透明窟窿。旗子上寫著“攻如猛虎，守如泰山”八個黃澄澄的大字。

“有那麼誇張嗎？弄得跟真事一樣。”雷鳴不屑地笑了笑，把手伸進褲子口袋，摸著冰涼的ZIPPO火機。

“哎！那個兵！誰讓你把手插進口袋了？拿出來！”一個老兵皺著眉頭，像發現新大陸般指著雷鳴訓斥，“不許插手，不許背手，不許袖手，這‘三手’要堅決杜絕，明白嗎？”雷鳴吐了吐舌頭，悻悻地把手從褲兜裡掏出來，心裡想，什麼玩意兒，日了。

新兵們像排鹹魚似地站好後，四連連長仇劍生走到他們面前開始作入伍動員教育，不時引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雷鳴被分到了一級士官班長崔偉的三班，他坐在隊伍最後，雖然是挺胸抬頭看著前方，可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正在琢磨著晚上有沒有熱水洗腳，人走了一天，骨頭都快鬆了。

雷鳴正坐著發呆，只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響亮的呼號。他記得班長崔偉告訴過他們，四連是二營的新兵連，二營的所有新兵都要集中在四連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