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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女那丫頭還下落不明,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先回去睡一覺。明天再分頭行動去找。」
周圍人走的走,最後只剩下臉色蒼白的王春花。
王春花扭著腦袋看著回去的鄉鄰,握著火把的手指發白,她看了許久,才頹然低下頭,輕聲咕噥道:「不給佛祖祖宗上香,反倒孝敬一個妖精,也不怕爹孃晚上給你託夢!」
說著她往村民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韶遲愣了一瞬,看著王春花就像是從垃圾堆裡翻出錢,汙泥地裡找到寶,眼睛疏忽一亮,「王大娘,整個村子就是你通透!」
「……給妖弄孝敬,」謝韶沅冷哼道,「只見過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想到雞也會上趕著往黃鼠狼家。」
「也奇了怪了,」慕慕疑惑道,「在凡人眼中,妖是食人的,他們不會真的以為給了所謂的供奉,就能相安無事?如果真有用,那村子裡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王春花身子一顫,咬牙切齒,話就像是從嘴裡擠出去似的,「他們是在造孽!」
「如同姑娘所言,如果『孝敬』真的有用,我們村子也不會這樣了,」王春花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雖然我不滿他們所作所為,但憑良心說,我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村子人丁稀薄,」王春花輕聲說:「我們村裡已經七年沒有孩子出生了。」
「沒有娃來,大人一個個死,」她眼圈漸漸紅了,「我們村子馬上就要斷子絕孫了。」
「所以即便我看不上他們,但我也沒法。」
她的肩膀微微往下垮,神情似譏諷似悲哀,彷彿在與什麼抗爭,又彷彿是在向什麼低頭。
虞顏聞言沉默下來,凡人脆弱渺小,有靈根的修士尚能爭出一條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在人妖共生的世界就如同浮萍一般。
對於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就能打倒的妖怪,在凡人面前就是一座大山,需要巨大的勇氣才能反抗。
這群弱小的凡人也是在依靠自己的方式,勇敢頑強地活著的啊。
虞顏感覺到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在心神激盪,禁錮修為的那道屏障也鬆動了許多。眼底閃過一絲喜悅,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來凡間界意外的驚喜?
「王大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聽到王春花此時的話,虞顏又覺得眼睛酸澀得不行,想說的安慰有很多,但看到王春花眼底的灰敗與悲傷,再多話也說不出口了。
其實虞顏也知道,因為西山石的出現,這次的事情十分棘手,他們連村長的怪病都治不好。
「唉,」王春花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我跟你們說這些做什麼呢,你們現在都被村長的怪病給弄得夠累的,我還煩你們,真是……」
「你可別這麼說,」虞顏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王春花望了一眼村長的屋子,輕聲問道:「村長的病……現在怎麼樣了?」
虞顏眼神一暗,搖搖頭說:「還沒查出病因。」
王春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他們四人臉色都不太好,說:「村長生的是怪病,慢慢來。」
王春花又呆了一會兒,因為家裡還有個女兒便告辭回去了。虞顏去送她。
走了幾步,王春花突然轉過頭,表情有幾分詭異與審視,「你們是暫時不離開村子是嗎?」
虞顏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王春花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
「這樣啊,」王春花扯出一個笑,「這樣也好。」
待她走後,謝韶沅用力搓了搓頭皮,說:「奇了怪了,如果真是被詛咒得的怪病,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村長沉睡不醒後,謝韶沅扒在床上瞧都沒有瞧出是中了何種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