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4 頁)
這一駭非同小可,唐悅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什麼沈穩,急想去掩傷口又被推開,聲音都有些發顫:&ldo;長風,你好糊塗,這是做什麼?&rdo;
當地一聲,葉長風扔下承影,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冷峻:&ldo;不敢再承你的恩情。以往所欠,今日一併奉還。此後你我各為其主,兩不相干。&rdo;
劍身沾了血,襯在石地上分外刺眼,葉長風的左肩還在出血……還有那些話……唐悅腦中亂成一片,素來縱在生死關頭也不變的鎮靜機警都不知去了哪裡,竟有無措之感,聲音不知不覺帶出了哀求:&ldo;你先止血……我不是……你聽我說……&rdo;
&ldo;再怎樣說,你我敵對的局勢不會變。&rdo;葉長風疲倦地閉上眼,任藍珊撕下衣角為自己包紮傷口,&ldo;以往我都不願去想,以為你我知交摯愛,世事再惡,也可不予理會,握手笑談,誰知還是不能……是我的錯,全然忘了情勢迫人,你我都有身不由己之時……你要說的,我都知道,只是,不必了。&rdo;
側頭低聲道:&ldo;我們走罷。&rdo;藍珊自然不會有異議,一手摟定葉長風,另一手控韁,只覺懷裡的人既柔弱又剛烈,竟是個難測的性情,叫人不知是憐是佩的好。漫無邊際地想著,手下卻不放鬆,一抖韁便待前行。
唐悅本不肯放,卻經不住葉長風蒼白麵色點漆雙眸注視中淡淡的一句:&ldo;你真要看我死在你的面前?&rdo;心中一震,茫然鬆手,眼睜睜見著一匹白馬四蹄翻飛,馱著二人,在夕照下,蕭蕭秋風裡,頭也不回地漸去了。喉中一腥,良久方知,是內氣激傷經絡,咯出了血。
回到京師,葉長風丟失軍糧,聖上自然大怒,當即拿下大牢,聽候發落。經太子力保,又有一眾官員紛紛上折說,終究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過降低一級,罰俸三年,轉運使的名號卻還在,傳送往邊關,軍前效命。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變著法子赦葉長風的罪了,葉長風舊眷未失,又獲太子新寵,誰不想巴結,送行那天,來的人密密匝匝不知凡幾,倒比旁人出仕還熱鬧三分。
葉長風幾經坎坷波折,性情更平和了許多,一律微笑以應,心神卻早已飛遠,千里黃沙浩瀚大漠,風裡多少豪傑馳騁縱橫,若能與之一較長短,化血為碧,拋灑其上,豈非也是人生快事,好過朝中反覆,情恨糾纏。
左肩的傷已跡近痊癒。卻是那日在大牢中,太子不惜降尊紆貴,親手上藥包敷的。是市恩?是別有用意?葉長風再也懶得去想,此身不過一個,為國為民原是幼時所學就立下的心願,盡力去做便是,至於能做到怎樣,能不能做到最後,那便是天意了。
第49章
才出冬,江南的氣候已漸轉暖,和煦的春風卻遲遲吹不過北方大地。凍土未融,河面猶見殘冰,到了夜間,發自大地深處的寒意幾乎要侵進人的肌骨裡。
去年秋冬時分,遼軍現又重稱契丹的,在邊境重聚兵馬,捲土攻宋。馬蹄過處,數月間連下滿城、新樂、祁州,斬殺宋將十餘名。邊關連連告急,朝庭卻正忙於徵討復反的西夏李繼遷,還未息,關西準南又各有叛賊作亂,一時顧此失彼,焦頭爛額,不得不將皇室嫡系,當今皇上的親侄孫,敕封端王號的趙寧非也派出關外。
趙寧非所率部眾原被喚作鷹軍,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出關後大軍並不正面與契丹相衝,兵分兩翼,一路攻易州,一路自沉遠泊而入,互為犄角,漸成合圍之勢,將契丹軍包在中央。
契丹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