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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求,貪而無厭,卻是一針見血的。他說:“今之生民困矣,自瓊林、大盈積於私貯,而民困;自建章、通天頻於營建,而民困;自獻助疊見於豪家巨室,而民困;自文天祥傳 ?16?和糴不間於閭閻下戶,而民困;自所至貪官暴吏,視吾民如家雞圈豕,唯所咀啖,而民困 。”這種議論是非常大膽的。這裡文天祥借用歷史來批評南宋皇帝貪財聚斂,大興土木,困擾百姓,完全符合事實。南宋雖然偏安江南,而皇帝的奢侈、揮霍確是不減北宋。高宗建都臨安後,就大造宮室,御花園多至幾十處。又造“御前甲庫 ”,召來能工巧匠,製造珍奇玩物,供一己鑑賞。高宗如此,子孫相習成風。理宗時候,國家財政極為困難,他仍然大興土木,建造園林寺觀。他在西湖積慶山為閻貴妃建功德院,派遣吏卒到各州縣蒐集木材,鬧得老百姓不得安寧,前後三年建成,耗費極大。權左司郎中高斯得奏請停止新建寺觀,宰相謝方叔立即罷了他的官。寶□三年,即文天祥寫這篇御試策的前一年,理宗派心腹宦官董宋臣主管修建佑聖觀、梅堂、芙蓉閣、香蘭亭,他強佔民田,招權納賄, 無惡不作,臨安人無不罵他為“董閻羅”。皇室生活上的奢侈也是十分驚人的,皇帝生兒育女,都要用羅、絹數千匹,金、銀數千兩。皇子每日單食,要珍饈數十種,更不用說皇帝了。皇帝揮金如土,人民怎能不貧困。
豪家巨室的獻助,也是人民的一大災難,在南宋也是高宗開其端。紹興二十一年(1151年)高宗到大將張俊家,張俊接駕時進奉精美食品數百種,還文天祥傳 ?17?有大批寶器,其中有金器1000兩,珍珠69000餘顆,瑪瑙碗20件,各種精細玉器40餘件,綾羅錦緞等1000匹,另有名貴古玩書畫等多件。獻助的風氣到南宋末年仍然盛行,宮中要修繕宮殿,建造寺觀,就有官僚、豪富來獻助土地、木材等等。他們的獻助,無非是剝奪人民來的,受苦的還是人民。
貪官暴吏對人民的壓迫剝削,則是每日每時都在發生。南宋統治者對人民的剝削比北宋更嚴重,神宗趙頊時,國家賦稅收入每年6000多萬貫,是北宋的最高額。 南宋紹興二十七年(1157年),稅收也達6000萬貫,淳熙十四年(1187年)增加到8000萬貫。南宋統治地區不到北宋的2/3,稅收反而增加,可見賦稅剝削多麼殘酷。再就土地的情況看,北宋初年官僚地主的土地限額是3000畝,宋朝的政策不抑兼併,南宋時有數十萬畝地的地主為數不少,這都是侵吞農民的土地得來的。而且官僚地主有地無稅,農民無地卻要納租。有人說南宋農民所受的剝削是“剝膚摧體,無所不至,膏血無餘 ”,這並不誇張。
策論中提到的和糴,則是南宋政府剝奪人民的特有手段,它像直接套在農民脖子上的繩索一樣。和糴是官府按戶主的田產多寡攤買糧食,由官府定價,當然低於市價,甚至分文不給,純屬剝奪。從表面上看,文天祥傳 ?18?好像富人負擔多,窮人負擔少,實際上不是這樣,富人向地方官納賄,自然少派或不派,負擔大多落在窮人身上。每次和糴頒佈,都有不少人傾家蕩產,賣妻鬻子。文天祥說:“東南民力竭矣 !”這是真實情況。
第二個問題,關於人才和士習。文天祥認為“士習厚薄,最關人才 ”,人才匱乏的根本原因是士風敗壞。他說 :“今之士大夫之家,有子而教之,方其幼也,則授其句讀,擇其不戾於時好,不震於有司者,俾熟復焉。及其長也,細書為工,累牘為富,持試於鄉校者,以是;校藝於科名者,以是;取青紫而得車馬也,以是。父兄之所校詔,師友之所講明,利而已矣!其能卓然自拔於流俗者,幾何人哉?心術既壞於未仕之前,則氣節可想於既仕之後,……競奔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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