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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融的手上同樣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他的呼吸本來像個拉破了的風箱,又沉重又急促,還噗噗地漏著風,聽起來就讓人難受。但現在,大家倒希望他還能那麼呼吸——他現在的呼吸聲已經幾乎聽不見了,倒是胸前的傷口還在冒著微微的白氣,彷彿傷口在呼吸一般……
「你這是幹什麼!」白欣眼圈通紅,還是想把手貼到顧融的傷口上去。她知道這是沒用的,她只能癒合顧融自己掏出來的傷口,卻不能讓他恢復正常的呼吸。但——哪怕能讓他舒服一點呢?畢竟這個傷口太大了,一定很痛苦……
顧融搖了搖頭,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推開白欣的手,只是把手中的蛹殼遞給了霍青,用口形說;「能用。」五色石雖然屬五行之力,但在五色蛾羽化之時,五行之力轉為空間異能,到底還是留下了一點點在蛹殼之中。
霍青接過蛹殼,順手托住了顧融下落的手臂。他很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顧融嘴唇又張了張,沒能發出聲音,霍青卻看懂了,顧融說的是∶「你更像他兒子……」
「顧叔他——」霍青很想解釋。他想說顧笙對他只是有太多的歉意,據說顧笙阻攔顧融加入特事科只是因為那太危險,他想說顧笙怎麼可能不愛自己的兒子,想說為了顧融,顧笙才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他想說很多,但顧融已經閉上了眼睛,再也聽不見了。
「顧融!」日欣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手卻慢慢從顧融胸口的傷口處滑落了下來——顧融的傷口只癒合了一半,因為生命已經逝去,肌體也就不會再生長了。
冰洞裡有一陣兒毫無聲音,還是霍青打破了寂靜。他把蛹殼遞給姬琰,低聲說∶「我們帶他回去。」
要帶顧融「回去」,首先他們自己得能「回去。」
姬琰接過蛹殼。從破口處他能看見,蛹殼內部有微微的五色光點在閃爍。這就是五色蛾羽化成蛾之後,自蛹殼內鑽出的時候被粘下的細微鱗粉,也正是殘存於蛹內的空間之力。如果時間久遠,這些空間異能也會逸散於空氣之中,無法再使用了。
姬琰把這枚蛹殼緊緊抓在手裡,抬頭看著霍青∶「我試試。但是,需要時間。」即使有了這枚蛹殼,他佈置符陣也需要時間,如果在他的符陣佈置好之前,邵景行離開了……
「你佈置吧。」霍青簡單地說,俯身把顧融的身體放平,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會離開。」找不到他,邵景行是不會離開的。只但願,他不要碰上什麼危險……
然而世上的事總是不能如人願,霍青在這裡祈禱邵景行不要碰上危險,那邊邵景行已經碰上……
首先,他迷了路。
雖然無名之地很大,但邵景行可以肯定,那地方是沒有沼澤的。但現在嘛,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大片濕渡漉的地面,看上去像是剛下過雨的荒地,但—腳踩下去就會噗地—聲陷到腳課,再拔出腳來的時候簡直連鞋子都要粘掉!
邵景行一邊慶幸今天穿的是靴子,一邊打量著周圍。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從後面的樹林裡出來,就遇上了這一片沼澤。要單是沼澤倒沒什麼,麻煩的是這沼澤散發著一股苦腥氣,他在邊緣上聞到都覺得胸口發悶,這要是走到沼澤中間去,還不得被燻倒?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呢? 邵景行捏著鼻子磕靴子上的腥泥,一邊發愁地打量四周——這沼澤看起來大得沒邊,他要怎麼才能過去呢?
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從邊上繞過去,但這地方連個標誌物都沒有,真要是繞過去,恐怕半路上他就會轉迷了方向,再繞回來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景少——是個不認路的景少啊。
要是有個參照物也好啊,可是這片荒地上啥也沒有,到處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
等等!邵景行忽然眯起眼睛,他在一片灰濛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