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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班的大多數學生,包括易瀟在內,平日裡不重視政史地三門課程的學習,考前的複習壓力不輕,易瀟還好,他記得快,看上一兩遍就不會再忘,然而包遊和郭達之流,在這種複習中,只能說是苦不堪言。
那天天色晴朗,六月的風拂過窗畔,將喬珝卷好的窗簾拆散,喬珝沒來得及綁回去,窗紗就在風中不經意地鋪滿了整個窗臺,風中夾雜著初夏地花香,眼前是六月澄明的天空,耳邊是教室裡亂鬨鬨的聲音。
郭達:「宗法制保證了貴族在政治上的壟斷和特權地位……」
包遊:「……熱帶草原氣候,熱帶季風氣候,熱帶草原氣候,地中海氣候,溫帶、溫帶……」
易瀟:「zzzzzzzz……」
穆晴薇:「貨幣的本質是一般等價物……」
姜雯燕:「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社會意識反作用於社會存在……」
混雜在一起的背書聲,總讓人覺得昏昏欲睡,喬珝綁好窗簾,看向窗外,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自己剛才似乎看到了一隻白色的蝴蝶。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看錯,只是那飄飛的物體,並不是蝴蝶。破碎的紙如雪片般自樓上飄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那第一隻「白蝶」似乎開啟了什麼開關,整個學校忽然就沸騰起來。
背書聲停了,易瀟也醒了,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看向窗外,所有屬於高三學生的樓層已經沸騰起來,陽臺上站滿了學生,試卷、書本,在那些人的手中被撕得粉碎,借著初夏的風,飄入長空,再若雪花般,紛紛墜地。
幾乎所有的高三學生都已經衝到了走廊邊,雪白的試卷,淡黃色的習題,一張張被撕得粉碎,整個學校,像是飛舞著一場大雪,高三班主任們的吼聲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
不知道是哪個楞頭娃兒提溜著嗓子大吼了一聲:「這撕的不是試卷,是我們的青春!」
「我靠。」喬珝聽見後排的郭達,低聲罵了一句。
漫天都是紛飛的紙片,喬珝伸手接住一張,撕得坑坑窪窪的紙片上,寫著一個歪歪斜斜的名字——唐學義。
喬珝:「……」
每逢這種時候,總有唯恐天下不亂的高一高二學生混進去,跟著搗亂。
七班的後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撞在教室後面的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班主任鄭宇鐵青著臉,出現在後門處。
「看什麼看,都不許看!」鄭宇吼道,「現在撕書的都是要復讀的。」
這話說的太絕,以至於七班明顯有人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向窗外,鄭宇話粗理不粗,這要是撕完了沒能考上,復讀的時候還要重新買書。
那天放學的時候,一種滿地都是紙片,如無色的落葉般,厚厚地鋪了一地,喬珝踩過一地厚厚的試卷,六月的風乍起,揚起碎雪,喬珝回頭,看見易瀟在漫天飛舞的紙片中,向他走來。
明年的今天,即將走向高考的他們,又將去往什麼方向。
三天的假期後,高考結束,學校裡空了一小半,總覺得少了幾分喧鬧。
今年的題偏難,高考結束的那天,喬珝和易瀟並肩走在路上,迎面而來的人中,總有那麼幾個面帶愁苦。
「完了,作文跑題了,我媽已經給我聯絡了復讀學校了。」這是路人一。
「我靠,葛軍這人怎麼又跑到我們省來了,這特麼是人寫的題嗎?我感覺我數學根本無法及格。」這是路人二。
「總覺得今年理科線會降很多……」這是路人三。
這一年的高考,很多人死於數學,試卷出題人葛軍這個名字,在長江中下游平原,一戰成名。
最後一個月的行程被考試佔滿,六月中旬,高二學生準備了很久的會考,終於來了。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