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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談,就跟自己從劍南農家聽來的一般,也不在意,笑道:「如此你酒罈可以還我了罷!」
倘若殷遲知道眼前的好朋友正是李繼徽年紀最小、武功最高的義子,是李繼徽所特別關愛之人,會否動手挾持?然而當此之時,兩人身份尚未全盤揭露,又有誰能逆料日後走到情急關頭,局面將如何演變?
殷遲對康浩陵說這段西旌青派的舊事,用的幾乎便是小時候應雙緹給自己說故事的口吻。這是大人跟孩童說話的語氣,康浩陵聽來只覺淺白明瞭,隨口就問:「後來呢?」
殷遲淡然說道:「沒別的了。一個家就這樣破了,那孩子從沒過上一家人開門吃晚飯的日子。他打記事以來,就永遠在練功、在想報仇。他沒見過阿孃開懷大笑的模樣,總想著是不是看見了仇人頭顱,阿孃就能少哭一點。他的孃親,那徒兒的妻子,是生得很美很美的,開心起來會有多美,那孩子卻無從知道。」
康浩陵「啊」了一聲,沒料到這故事就此終止,再沒個圓滿的轉折,失聲道:「你說這是個好玩的故事,這哪裡好玩了?」腦中響起殷遲去年擊顱歌唱的古詩來,那時他也說要唱首歡喜的歌兒,誰知唱出來是這麼一首悲歌。殷遲心意難明地一笑,道:「我就是那個孩子。料不到罷!」
康浩陵心裡陡然一沉,酒意瞬間去了七八分。滿心要安慰殷遲,卻覺他遭遇如此不幸,任何安慰都是多餘;可是不答話罷,難道放著他在面前這般難過,卻不明說自己心中關切?
康浩陵的一臉為難惶急,盡皆看在殷遲眼底。殷遲伸手指著他的臉,笑道:「就是你這臉色好玩。」康浩陵臉露苦笑,道:「這是甚麼話!你這你的身世唉,我不會說話。」
殷遲拔出短劍,在地下一斬,道:「甚麼也不用說。你方才說,那位『大哥』或許牽涉其中,那麼我的仇人便多了一個,真相即有望明朗。康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點出真相。」康浩陵道:「那,那是我胡猜,你你別錯殺好人。」殷遲點頭道:「我也會記著你這句話。但若此事為真,我便會有危險,那位『大哥』可不是等閒之輩,要殺他並不容易。到時你幫不幫我?」
康浩陵想也不想,爽爽快快地道:「只要你願意讓我插手你的報仇大事,我一定幫你到底。」思及殷遲此人心眼甚多,想他或許要運用計謀,又道:「若是你有甚麼計策,要我從旁協助,跟我說一聲就是。我們一同打架,又不是第一次。」
殷遲點點頭,心想:「有你這句話,我便夠了。我不知你那義父與西旌、與李繼徽有何關連,你既這樣說,依你為人,將來縱然不幫我,也不至於跟我反臉。」問道:「康大哥,你的事沒說完。是你義父養你大的?」康浩陵道:「是我師父。我長大了一些才認的義父。」
殷遲衝口而出:「然則令尊令堂,你從沒見過?」
兩人對飲已久,星斗移轉、烏雲飄過,康浩陵本來甚是健朗,全不覺山間晚涼,殷遲這話卻問得他身子裡莫名一陣發寒。心頭慌張,暗暗自問:「我我在怕甚麼?」殷遲聽他不答,也自尋思:「他若記得小時候在我無寧門住過,我的身世不多久便要揭穿了。但這話又不能不問,他孃親的骨灰,就在無寧門的墓地,終不成永遠瞞著他。」
康浩陵沉默良久,才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是見過我孃的。你別笑我,見沒見過娘都記不起來,我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娘多半是不在了。」殷遲正色道:「誰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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