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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一方不願,親都是成不了的。
之前,賀嫣心下的計議是:
一方面,杭澈不知內情,想必同世人一樣,也以為待嫁的是位美女,若知曉真相,賀嫣推斷杭澈十成十不肯娶。
另一方面,外人應帖而來,面上說為求美人,實際呢?愛江山更愛美人鬼才會信。烽火戲諸侯的昏君畢竟少數,一怒為紅顏歷史上又有幾個。而且要有愛,得先看到美人吧?單憑招親帖寥寥幾語能認定美人?為一個畫餅的美人值當興師動眾覓路闖關?說到底,無非是看中美人背後的無良谷。
既然外人愛的是無良谷,而無良谷除了美人,還有大把在外人眼裡等價的東西,器靈、功法甚至結盟,總有一樣是你想要的。
所以,賀嫣之前以為,對無良谷而言,並不是非嫁不可。
然而,當師父說出&ldo;我無良子說話何曾作偽&rdo;時,賀嫣立刻覺悟:要嫁一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無良谷可以名聲不好,但不能丟了信義,這是底線,無良子明確立下的規矩,不容違背。
招親帖沒有轉圜的餘地,一旦輸了,一定要嫁。
只有一條例外:除非――對方不肯娶。
事到如今,賀嫣的一線希望全在涿玉君。世傳涿玉君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冰清玉潔,各種不容玷汙,賀嫣瞥一眼糙堂外的那人,七彩的霞光打在那人身上,在身前落下一道冰涼陰影,分明落日餘暉是有溫度的,落在那人身上卻讓人想到清冷的月光。
賀嫣想,那麼清冷乾淨的一個人,為何來趕這個集?難道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他若知道待嫁的是名男子,會不會怒氣沖衝進來要個說法?
賀嫣有些走神,驀地感覺如芒在背,抬頭望去,陡然撞上無良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師父看的不是他。
他一直想不明白,師父無良子為何會落下不好的名聲。無良谷的人都知道,無良子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純粹的人,不入世俗,不惹紅塵,不受拘束,對弟子不苛刻,對生靈不野蠻,目中無塵,對萬事皆不上心,眼神裡有經年我行我素洗滌出的純粹直白。無良谷裡的無良子,和世人所傳那個睚眥必報惡名昭著的無良子,根本就是兩種人。
他從未在師父眼裡見過這種複雜的情緒,有悵然,有抉擇,有遲疑,有釋然,有放手,像是……在告別。
大師姐、二師兄和小師弟都垂著頭,諾大的糙堂,似乎只剩下他們師徒二人。
做徒弟的很少敢直視師父,那很失禮;尤其是長時間的直視,很有點以上犯上的意思;加上無良子不總在谷中,平日與弟子們亦不親近,像此刻這種,互相凝視,已是師徒間難得的親密。
此時的賀嫣,並不能讀懂無良子的眼神,他只隱約感覺,這是一個儀式。
究竟是何儀式,他根本無從明白。
半晌,他聽無良子徐徐道:&ldo;你們大師姐進谷後改名為棄夢,是為拋卻前塵摒棄舊夢的意思,她入谷時我許諾過,不干涉她婚嫁之事,她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所以,你們誰嫁?&rdo;
說的是&ldo;你們&rdo;,卻只望著賀嫣。
這一眼,賀嫣立刻與師父達成默契。
賀嫣明白了無良子定好的待嫁之人果真一直就只是他,招親帖裡的&ldo;語笑嫣然&rdo;並非無心之筆。
而賀嫣其實早在決定由自己設陣主陣之時就已有了抉擇:小師弟十九歲未及弱冠的年紀修為雖高到底年輕,做師兄的不忍;二師兄為人本分雖擅長布陣,靈力卻不如他高;大師姐,他們師兄弟三人第一時間就已合夥將大師姐排除了,長姐如母,怎能讓她再替弟弟們擋風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