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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雪朝怔然了片刻,抓過了杜陵郡府的奏摺。
「永平三十二年四月初三奏,皇上聖鑒謹。延東軍三月出杜陵徵君留島,激戰數日大敗而歸。應撫慰亡將之時,臣於艦中目睹五殿下投敵,斬殺我西翼軍副將,受烏首上賓之禮。臣跳海循逃,險被殿下射殺於海中。望聖上明鑑,緝拿叛將,奪回君留。杜陵郡守任季跪。」
兩封急奏,祝梁稱趙鳳辭戰敗被俘,杜陵郡守卻稱趙鳳辭臨陣叛逃。
可他怎麼會敗,怎麼會反!
聞雪朝猛地站起身,將兩封摺子塞進了衣袍腰側,隨即抱起沉重的摺子進了後堂。
趙啟邈見聞雪朝抱了兩大疊奏摺進來,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殿下,我腹中不適,要去出恭。」聞雪朝放下摺子。
趙啟邈隨意瞥了步履匆忙的聞雪朝一眼,取過最上首的一冊,神色慵懶地執起筆:「去吧。」
聞雪朝繞過中書署中值守的侍衛,悄無聲息地走入了恭廁。
他在萬籟寂靜中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中書署專門處理朝中機密,出入皆有羽林衛盤查。奏摺用的是官家榜紙,若隨身攜帶,極易被人搜出。
就算身死,趙鳳辭也不會叛國。那人五年前抱著一番赤子之心南下東海,如今延東軍日益強大,奪回群島指日可待,他怎會叛逃烏首?他想起自己給五殿下的那枚玉佩,不知那麼多年,他是否察覺到了其中機巧,若是發現了,又會如何處置?
若自己不信趙鳳辭,便無人會再相信他了。無論是延東府還是杜陵府的摺子,都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聞雪朝眼中浮上熠熠,他將兩封摺子撕成了碎片。
趙鳳辭批摺子入神,不知聞雪朝何時回來的。他聽到前堂傳來一陣隱忍的乾嘔聲,掀開簾子朝外看,看見聞雪朝正趴在案几上,悶著頭不住地乾咳。
「你今日不會吃了什麼不乾淨的吃食吧,怎麼上吐下瀉的?」太子蹙眉,「你還是早些回府去,好生歇息,若是上不了早朝,明日便告假一日。」
聞雪朝對趙啟邈投了個感激的眼色,嗓音有些沙啞:「昨日赴翰林宴,吃了太多辛辣,今日又吃了蟠桃。我這腹中冰火兩重天,自然不適。」
回府的轎子顛簸,聞雪朝倚在軟榻上,腹中絞痛得厲害。他在懷中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個葫蘆香囊。他將香囊緊緊攥在手裡,閉上了眼睛。
第24章 觀滄海【二】
深夜,延東軍一道急報送抵臨樞院,錢閣老半夜三更被人從被窩裡喚了起來。錢彥泓年逾古稀,身子本有些吃不消,但展開急報一看,發現事態緊急,披上朝服便趕入宮了。
靖陽帝龍體抱恙,已躺在寢宮調養好幾日,深更半夜被閣老以急報軍情一由敲開了殿門。一看急報中所述,靖陽帝也坐不住了,次日硬是拖著病體上了早朝。
文武百官見陛下面有怒色,皆噤若寒蟬。自陛下即位,大芙安穩了那麼多年,雖有公主下嫁議和的先例,卻是首次被外族生擄了皇嗣去。更何況急報中還言,眾將士最後一次見到五殿下,是五殿下在烏夫人艦上被捅了一刀,如今殿下生死難測,極有可能已經……眾臣不敢細想。
「祝梁可提到,此次西翼軍繞後奇襲,為何會被烏首提前發覺?烏首的主力早早便藏在君留島上,延東軍又為何不知?」靖陽帝神態有些疲乏,接過大太監遞來的熱湯,隨意抿了一口,眉間儘是厲色。
「回稟陛下,祝將軍託屬下替他請罪,待將軍回京再親自向陛下謝罪。」延東軍派回的斥候單膝跪地,揚聲道:「臣罪該萬死!有烏首密探潛伏西翼軍中,臣未細究,讓探子鑽了空子,逃回烏首向首領通風報信,讓五殿下落入海寇手中。臣自知罪不可赦,還請陛下下旨,允臣率軍奪回君留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