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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想了想,眯起眼睛,同樣極其認真地端詳他,最後用舌頭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說:&ldo;我看你行!&rdo;
兩個月後,張志峰坐在了這家由岳母家族控股的股份制集團公司董事局主席的辦公室裡,而妻子則淪為&ldo;執行董事&rdo;。
&ldo;甭管是誰執行誰,總之最後我拍板。&rdo;他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兩口子齊心協力,幾年下來,公司突飛猛進,一發而不可收。
錢賺得多了,生活富裕得過去難以想像。可是張志峰依然像個病人一樣,內心痛苦地呻吟著。他愈來愈想念當年的戰場,回憶成了平復心靈的良藥,他發誓一定要回去看看,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兄弟,把他帶回來。
張志峰覺得自己欠了債……
&ldo;老張,我覺得好像不太遠了,剛才過去的那個寨子,原來是不是一大片水稻田還有幾個竹樓?我們在那條小溪裡洗過繃帶嘛!&rdo;安靜一邊緊緊抓住丈夫的大手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邊盯著窗外說。
五十多歲的人了,安靜依然顯得很年輕,保養得很好的手和臉、修理得一絲不苟的眉,一身休閒裝束,恬靜、安詳,溫柔當中透出堅強和智慧。
此時,她同樣的汗流浹背、思緒萬千。
寮國的山山水水也曾經是她戰鬥過的地方。作為當年野戰醫院的一名年輕護士,她懷著壯烈和新奇的心情,精神亢奮卻又一聲不響地跟隨野戰大軍踏上這鮮為人知的戰場,而且一待就是兩年。
那時,身為人民解放軍高階將領的父親聽說她堅決報名上前線,想了又想,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默默地拿起電話,破例為她說了情。可安靜畢竟是將軍的掌上明珠,從小就是他的開心果,將軍的心情是複雜的。
&ldo;一個女孩子……,嗨,鍛鍊鍛鍊也好……。&rdo;將軍小聲地對一旁悄悄抹眼淚的老伴說。然後拿起電話接通女兒:&ldo;靜靜,記著寫信,完成任務後,回來看看我們。&rdo;
從戰場歸來後,安靜被組織送去上了軍醫大學,畢業後成了一名軍醫。接下來,科主任、副院長、醫院政委。正當她一心一意地為組織工作,準備為部隊醫務工作奮鬥終身的時候,命運卻跟她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她唯一的、終身未娶的舅舅,在香港病逝,在內地和香港留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企業和巨額遺產。安靜只有一個哥哥,是政府要員,自然無暇打理。終於有一天,年邁的母親輕輕用手摸著她的黑髮說:
&ldo;你爸爸去世時驕傲地對我說,&l;咱家靜靜打過仗,是個成大事的孩子。&r;我看還是你來幹吧,四十多歲,正是時候。&rdo;
母親是在抗日戰爭的烽火中投奔延安的華僑學生。外公拼死拼活幾十年,帶著舅舅在香港打下基業,如今這蒸蒸日上的事業在一片大好形勢下面臨中斷。
安政委從來沒想過要脫下軍裝,裝模作樣地坐在大班臺後面去做什麼莫名其妙的生意。她一時難以做出決定,於是向張志峰徵求意見。
張志峰也是那樣眯起眼睛審視著她,巴嘰兩下嘴,然後說:&ldo;你比我有主意,這件事你定。&rdo;
安靜是個做事爽快的人,苦思冥想兩晝夜,拿定了主意。
打報告要求轉業。
脫軍裝、辦手續、告別宴席、歡迎酒會,在交杯換盞中,安政委變成了安董事長。
戰爭是男人們顯身露手,一展雄才的舞臺,然而戰爭也離不開女人。此刻,安靜坐在滿是塵土的車裡,望著車窗外急速閃過的叢林,腦海里不時掠過戰友們的音容笑貌,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