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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相見,隨之而來的場景,總是支離破碎,大片大片的血花翻湧。
所以每一次當他渾身冷汗地自夢中驚醒,侯老四總是由衷的慶幸,活著的感覺實在是很好。那一切只是個夢,而夢總會醒的。醒來,就意味著夢中所見的一切慘景,都會煙消雲散。
夜深了,漆黑不見五指下,侯老四睡得異常坦然,他隱約聽見屋外飛揚的大雪被風颳進居室,沙沙鋪滿窗沿的聲響。然而他沒有在意,他在做著一個美夢,夢裡沒有血花,沒有長劍,沒有倪鏢頭嚴肅到有些可怖的面孔。他執拗地沉浸在睡夢之中不想醒來,他已經太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猛然,夢境裡的內容發生了轉換,場景摹地扭曲宛轉:香玉樓變成了記憶裡深刻的江南林道,扭著屁股的小妞手中飄舞的綢緞綵帶,頃刻化成了雪鋒長劍,隔空刺來,冰冷的劍鋒靜靜貼在自己喉邊,一絲涼意催得侯老四再次由夢中驚醒。
沒來由的危險感淡淡地籠上心頭,微眯著眼,侯老四習慣性地伸手去摸榻上的長刀,右手五指將將搭上刀柄,他突然發現夢中貼著自己喉嚨動脈的長劍,並沒有如同之前的夜晚一樣,隨著自己醒轉而煙消雲散。
下一刻,他望見床榻之上,靜靜蹲著的一名少年。一動不動彷彿石雕一般,少年身上不經意間散發的冰寒殺氣讓他毛骨悚然,而更讓他驚恐的,是對方手中一柄漆黑之物正緊緊貼在自己喉頸,跟夢中長劍所在之地一摸一樣。
黑暗中,少年望著他的雙眼,如同夜林深處的餓狼一般,褶褶發亮。
長年的行鏢生涯讓得侯老四具備了頗為不俗的心理素質,驚恐之下,他並未尖叫出聲,右手不自覺地在被中攥緊了長刀。
“再動,就死”年輕男子平淡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銳利地如同針尖一般扎進了耳中,感受著喉邊鐵具散發出的冰冷寒氣,侯老四頭上的冷汗凁地冒了出來。
“我問,你答。”平靜開口,仍是那沒有一絲情感起伏的話語。“我說,你就放了我?”周圍一片寂靜下,對方的冷酷但是使得侯老四也逐步冷靜了下來,如果對方要殺自己,剛才在睡夢中就應當動手了吧。
“你沒資格談條件。”感覺喉邊之物向面板貼緊了幾分,侯老四趕忙輕聲答應。他不敢大聲,萬里鏢局內,隔壁就是其他武師,吵醒了他人,他今夜必定難逃一死。
只是,自打自己等一干人人逃回鏢局將遭遇流雲坊一事告知了大鏢頭後,整個鏢局如今,除卻大鏢頭不知所蹤,自二鏢頭起,上上下下均是如臨大敵,日夜輪守防備。森嚴戒備下,侯老四真不知少年是如何摸進自己房間的。然而眼下,這已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了,橫至喉邊的寒鐵物器,已然奪去了他此時所有的注意。
“你前不久隨著三鏢頭運鏢途徑楚地,被人劫了?”年輕男子問話方落,侯老四心下猛醒,想到倪鏢頭諱忌莫深的表情,額上的冷汗更是出個不停,極端恐懼下,連說話聲都帶上了幾分戰抖:
“這位爺,鏢,鏢行出事,跟我可沒半點關係啊,那,那物事是讓流雲坊的傳人劫了去,我們拼死抵抗,也,也•;•;•;”侯老四話還未說完,寒鐵器具一緊,生生掐斷了他下半截話。
“那件東西,我沒興趣。”聽得年輕男子此語,原來對方不是為著失落的物事而來,侯老四一時心下大寬。“劫你們那物事的人之中,可有一個人叫趙拓?”不緊不慢地問完了口中之話,那人亮晶著一雙眼睛,靜候侯老四作答。
“趙拓?”苦苦思索了一陣,一張清秀面孔突然浮上心頭,當日路旁小店之中,那黑衣少年對南宮羽的囂張態度以及之後闊綽的出手,在眾人心間留下了極深刻,侯老四還記得倪天吼帶著他們雷急火急地奔出小店後,在道上呵斥他們的話語:“蠢貨,你沒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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