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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臣死得差不多了,革命軍就破關北上,直接把皇室一鍋端。
那時候路歇爾天天被侍女們帶著各種玩,什麼東西也沒學過。不過幸好她媽是個明智的人,從小就教她怎麼才能周旋於各個大貴族之間,怎麼管理國家,還給她讀詩歌,彈豎琴。
然而亡國之後這些都成了空談,現在誰要她去管理國家啊?
路歇爾想了會兒,再次張開弓。
不遠處的雪地裡有一隻雪狼正在走著,它毛色跟白茫茫的雪地接近,不好辨認。路歇爾視力不太好,只能看見個輪廓,海莉把她槍上的瞄準鏡單獨拆給她,然後她才看清這隻獨狼的樣子。
那是匹年輕的狼,腿有點跛,光滑的皮毛折射出刺目冬陽。它比大部分雪狼都要瘦,身上還有幾處傷痕,靠近尾巴的地方禿了一塊。它走得不快,謹慎,步伐悄無聲息,充滿致命的爆發力。
後面有人小聲說,「是在狼群裡吃了敗仗,這才獨自離開的。」
又有人說:「指不定是老首領。」
另一個人反駁:「看著很年輕啊。」
這些聲音逐漸遠去了,路歇爾摘掉瞄準鏡,從黑漆漆的箭尖注視它模糊的輪廓。
「是母狼吧?」
「不知道,怎麼看的?」
「一看你就是沒有打獵經驗,這母狼啊……」
狼還在走,一瘸一拐,沉穩不屈。流暢的脊背線條在陽光下極為美麗,她黑色的眼睛似乎掃了一眼這邊,耳朵豎起,似乎警覺了起來。
路歇爾覺得剛剛有一秒,她和自己對視了。
然後她的箭離弦而去。
黑色的箭從後面那群人言語的間隙中掙脫,疾馳在雪地上,快得連影子都看不清。蘭德跟路歇爾是並排而站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路歇爾和那匹狼接近重合的神情。
孤狼。
很年輕,很強大,還受了傷。
被圍獵者虎視眈眈地盯著。
這就是路歇爾。
現在她要將她親手射殺。
蘭德重新看向那匹狼所在的方向,它已經竄進了林中。
「射偏了。」路歇爾遺憾地放下弓,「只差一點。」
「擦著尾巴了。」那個慫恿她射箭的軍委又笑起來,意味深長地說,「可惜啊。」
大家都輕鬆地笑起來,正想說點什麼把這件事掩過去,繼續圍獵。
但是這時候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
路歇爾看見密林中走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逆光。黑色。
他肩上披著厚厚的黑風衣,在凜風中翻飛如翼。風衣下面是一身筆挺的墨綠色軍裝,沒有一絲褶皺,每一寸都恰好與身形貼合,可以看見裡面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他胸口掛滿了榮譽勳章,袖子往上折了一點,露出手腕。黑色軍靴有一截陷進白色的雪裡,觸目驚心。
他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有著壓倒性的氣勢,就像太陽升起時無法遏制的刺目光芒。
路歇爾看見他左手提著槍,右手拖著剛剛逃跑的母狼。
最開始那隻狼還有點抽搐,似乎沒死透徹,但是等他走到路歇爾面前時,它屍體都涼了。
血流了一路,滲進雪地,很快消失不見。
周圍所有人都是啞口無言的。
他把狼扔到地上,然後將黑風衣扯下來圍在路歇爾身上。
「跟我先回去。」他說,還是那種聽不出情緒的語氣。
這時候蘭德才反應過來:「斯溫伯恩參謀長?你不是……」
「他們撤軍了。」艾因打斷他,手很自然地攬過路歇爾的肩頭,「所以我申請空間跳躍許可,連夜趕回這裡。後來想想從夜港到獵場有點遠,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