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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方才來宣他的大監,有些看不下去,湊至身側悄聲開口,「信王殿下,您往廊下站站。」
「可是父皇的意思?」魏珣聲色平靜,如同兒時一般謙遜。
大監打著拂塵,往裡瞧了瞧,「殿下千金之軀,又重傷初愈,陛下定是不捨的。」
魏珣笑了笑,沒再言語,只繼續站在原處,等候傳召。
日頭又偏些,垂暮之軀到底熬不過初生之光,內監得了旨意來傳魏珣。
只是魏珣並沒有直接去面見天子,而是轉入偏殿,著人伺候著換了一身衣衫。
天子終歸是天子,莫說讓你等上兩個時辰,便是候上兩天又如何。總沒有臣讓君等,子讓父候的。
可是魏珣,此刻偏偏就讓君父等著他。
等他換好衣衫入殿,便又是一副恭謹模樣,跪拜道,「兒臣惶恐殿前失儀,特換了身衣袍,讓父皇久等,還望父皇恕罪。」
御座之上,天命之年的皇帝,在久病纏綿數年後,難得得了一日好精神。卻又在方才與自己兒子的僵持中,耗了大半。雖居高臨下,卻被激的怒氣翻湧,只得勉勵壓著噴薄的氣息。
「難道不是朕讓你久等嗎?」
魏珣猶自跪著,面上辨不出神色,只抬眸看著自己的父親,片刻吐出一個字,「是。」
「大膽!」陛下本搭在案几上的手猛地一頓,眉宇間亦露出幾分薄怒。然君殿下的人卻是一片平靜,無怒無懼。
陛下兀自點了點頭,連咳了幾聲後方重新緩了聲色,「瑾瑜,你在怨朕。」
「父皇這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從你請命前往臨漳封地說起,從朕許了你前往說起。那是你最後的試探。」陛下握著御座邊緣,「你想要這個位置,是不是?」
「八年浴血,狼煙風沙,換得七雄皆滅,梁國退兵,大魏河清海晏,四海昇平。」未等陛下賜恩,魏珣自己站了起來,字字鏗鏘,「兒臣不配嗎?」
「可你失了左臂,如何能有殘疾之人登臨君位的?這豈不是要讓四境諸國笑話!」御座上的人終究染病多時,再多的帝皇氣像,亦比不上此刻殿下如日高升的少年,話裡透著幾分無奈。
「笑話?」魏珣仿若當真聽了一個笑話,只嘆了口氣道,「父皇永遠便是這般在意麵子,若是為了大魏國威,護著顏面亦罷了。可是,您是為了大魏嗎?」
「兒臣失了一條臂膀,難道不是正中您下環嗎?如此,你便有理由,讓皇兄上位?你想彌補對皇兄的歉疚,卻直接抹殺了兒臣的功績!」
「你、你在說什麼?」陛下從座上起身,顫著手指向魏珣。
「兒臣說什麼,父皇不知嗎?」魏珣尚且恭敬,「若父皇不知,今日宣兒臣入重華宮又是所謂何事?」
「你被刺重傷,父皇尚去府中看望。然如今你好的差不多,父皇卻已病重,卻未見你入宮問安。瑾瑜,你不孝。」
「父皇,你我還是開門見山吧。」魏珣實在不想與自己的父親虛與委蛇。
「朕要你一心輔佐朝綱,永不生反叛之心,永不同室操戈。」
魏珣看了陛下片刻,亦未直接回答,只道,「為天下擇主,當以賢明為先。為主擇輔臣,亦當以人品能力為重。」
「然父皇,卻只是為了彌補愧疚,怕不是明智之舉。」
一時間,君殿之內,靜默了聲息。
半晌,才聽陛下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隱忍的惶恐和惱怒。
「你到底在說什麼?」
「您錯殺皇兄生母謝皇后,愧悔至今。如今,打算拿皇位彌補。」
魏珣絲毫無懼天子,直言道,「當年您御駕親徵,四皇叔尹王監國。期間梁國奸細混入,皇叔欲要叛國,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