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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拂的聲音柔軟卻堅定:&ldo;昨夜惹夫君不快,非阿拂本意。夫君慧眼明察,定已猜到始作俑者。阿拂不敢妄言,只求夫君相信,阿拂是尋常女子,出嫁從夫,斷不會存著異心。&rdo;
她微微頷首,掩住半分精而秀的五官,高高挽起的烏髮在肩頭散下細細一綹,寬大的起居服內包裹的身軀單薄而纖巧,透出一分嬌弱而惹人憐愛的姿態。
慕容檀皺眉移開視線,不欲瞧她這副易亂人心智的模樣,不置可否道:&ldo;夫人何故如此?只需安守本分,我自然同夫人相敬如賓。&rdo;
宋之拂聞言目帶希冀,小心翼翼望去,撞入他微帶警惕的深邃眼眸,又緊咬雙唇,倏然移開視線,楚楚道:&ldo;夫君記得今日所言便好。&rdo;
他顯然並不信她,這原是意料之中。
不多時,天已大亮,辰時將至,朝會將散。
因燕侯是外官,不得參與早朝,新婚二人須得待散朝後才入宮謝恩。早膳撤下,婢子們入內服侍二人再度更衣盥洗,收拾妥當後,便踏上往皇宮而去的車架。
宋之拂挺直脊背,掩在袖中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處,藉以緩解心中的焦慮與不安。
一會兒只管磕頭謝恩,跟在燕侯身後,不信那慕容允緒還能那般不顧身份禮法。她不斷安慰自己,深深吸氣,勉力吐出,似要吐盡滿心害怕。
待車架停住,宮門口早有內監與婢子候著,滿臉堆笑將二人迎入。
燕侯乃皇帝親叔,新婚謝恩,若是將之視為族親長輩,當於皇帝寢居乾清宮召見。然領路的內監卻將二人引至謹身殿。
此殿多為行冊禮、受朝賀之所,慕容允緒於此見燕侯,便是在暗示,天家親情所剩無幾,燕侯已同一般外臣無甚差別。
慕容檀的腳步沉了沉,連宋之拂都越發緊張起來,不自覺快兩步,稍稍靠近,走在慕容檀身後兩步,亦步亦趨跟著。
跨上高高的漢白玉石階,朱紅殿門大敞,一弱冠之年,面貌清俊的男子正坐在殿內高座上,一身常服,頭戴烏黑紗翼善冠,袍服與發冠具有龍紋,遠遠的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只能瞥見衣冠上的耀目金光,正是慕容允緒。
他身側與之並坐的年輕女子,身披明黃紗羅大衫,發插金玉鳳簪,配霞帔玉墜,容貌清秀端莊,氣質華貴,正是當朝皇后,光祿寺少卿陳扶之女陳氏。
殿內一側,還立著個年逾半百,頭頂烏紗,身披緋袍,體型微寬,須髯飄飄的老者,正是天子近臣,力主削藩的太常寺卿齊澄。
只見他瞪著圓溜溜的雙眼,直衝座上的皇帝使眼色。
宋之拂只匆匆瞥一眼,便低垂下腦袋,隨慕容檀一同行五拜之禮,及至禮畢後起身,亦未抬頭,立在慕容檀身後的陰影中。
慕容允緒欣然受禮後,方自座上緩緩步下,狀似親熱的執起慕容檀的手,帶著他便要往高座上去:&ldo;皇叔何故多禮,朕尚未賀皇叔新婚,疏忽了。&rdo;
宋之拂一見慕容允緒靠近,本能的要側身避讓,然皇后自來溫良,一見皇帝招呼燕侯,忙也跟著起身令燕侯夫人落座,寒暄道:&ldo;陛下英明,竟替皇叔擇如此品貌尚佳的姑娘為夫人,堪為良配。&rdo;
皇后發話,宋之拂無法,只得謝過後落座,抬頭笑道:&ldo;皇后娘娘謬讚。&rdo;
慕容允緒原未注意這位始終低著頭的新晉燕侯夫人,大婚前也曾聽齊澄隱約提起,鄭家姑娘對此略有不滿,聽皇后之言,本以為只是尋常恭維,誰知不經意瞥過去,竟再也移不開眼,踏在階上雙腳也如灌了鉛般挪也挪不動。
只見那座椅裡的女子,挽山松特髻,披織金羅裙,包裹著纖軟身段,冰肌玉骨,巴掌大的俏臉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