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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們過去，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為什麼要設卡攔道？”逃難的人群聚攏在南京下關碼頭挹江門外，此處人山人海，沸聲如雷，站在最前沿的一名大個子，不斷衝擊著守衛碼頭計程車兵，大聲嚷嚷道。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向前走了，否則我就開槍了。”一名少尉軍官氣勢洶洶的掏出槍，大聲威脅正在不斷衝擊碼頭守軍的人群。

“你這吃人飯不做人事的玩意，沒看到老百姓們都在逃難，你奉了誰的命令，阻斷我們的退路，你安的是何居心？”一名長相頗有威嚴的老者，推開扶著他的家人，拿著柺杖憤怒的對著少尉指指撮撮。

“都退後，我這裡有衛戍守備司令部頒發的命令，挹江碼頭不允許放走一人，否則以叛逃論處。”少尉軍官仍舊抱著之前唐生智將軍下達的命令，固執地堅守崗位。

“放你的狗屁，當官的都跑光了，憑什麼讓我們在南京白送性命？‘與首都共存亡’的口號都是喊給我們聽的，前線一吃緊，他們就都開溜，墊背的都是我們這些老百姓！”人群中又有一人大聲叫嚷著，周圍人群聽的真真切切。

惱怒、悲涼、絕望與驚恐如惡性傳染病般在被南京政府、軍隊拋棄失魂落魄的老百姓群體中蔓延。昨日，南京政府還在城中大肆廣播宣傳**將士們慷慨赴死守衛陣地，不惜一切代價保衛南京，可轉眼間淪為今日的潰亂之軍，不少**官兵開始潰逃，甚至還出現丟掉武器，拋掉軍服，撕下徽章，從老百姓那裡強行搶來各色服裝胡亂批在身上，混雜在人群中以求多路逃生，此時只能用亂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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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滿頭大汗，不斷地來回踱著步子，此刻，他心裡已然亂的有些不知所措，可自己不做些什麼事情，那南京戰敗的所有後果和責任都將由他一人來承當，這不是唐生智願意看到的結果，想當初他豪言宣稱，將以死相守南京城，也只不過是因為被中央軍系排擠的太過厲害，一時情急希望藉此機會重新掌握兵權而誇下的海口。

“命令各防守部隊師以上長官趕往衛戍司令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誰敢不到會以軍法處置。”唐生智想破了腦袋，也才擠出這麼一條破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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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從外圍陣地撤出，剛踏入南京城的守軍們，也被城內紛亂狼藉的景象給驚呆了。“怎麼回事？”相信看到這一切的不少將士，腦海中都會冒出這個問題。

何曉峰隨同鄭賀昌一起，也撤入了南京城內，“南京城怎麼亂成這樣？”鄭旅長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當初出城駐防外圍的時候，可是老百姓夾道歡送的景象，落差感實在太強烈，鄭賀昌都覺得臉有些燒的慌。

“由此可見，指揮官的大局觀極差，幾十萬大軍竟然擋不住幾萬鬼子，哼，草包將軍一個。”何曉峰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將南京最高統帥家的母系全部問候了個遍。

“曉峰，我們是軍人，要服從命令，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這也不是指揮官一人的問題。”鄭旅長倒是瞭解一些情況，也知道上峰們也都是受蔣委員長影響，使得打起仗來畏手畏腳，且違背了兵家的另一句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鄭旅長，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守還是退？”何曉峰丟給鄭賀昌一個難以選擇的題目，守？怎麼守？退？又能退往哪裡？

“這……”鄭賀昌有些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呃，前面一支隊伍是？”何曉峰目光銳利，發現有一支隊伍仍舊在維持著次序。

“哦，那是憲兵隊和教導總隊的隊伍。”鄭賀昌瞧了一眼，很快分辨出隊伍番號及所屬。

“教導總隊？”何曉峰聽到鄭賀昌的話，有些激動，這支全部由軍校軍官將領組成的軍隊，也算全世界唯一的奇葩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