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第1/2 頁)
但就這麼點血脈,那些人卻還是不依不撓,不願放過他。
假如趙熹不是個皇子而是什麼世子或者說乾脆是哪個閒適安逸的富家公子哥,肯定是其中最風流最打眼的那一個,趙熹的兒子看起來估摸著和他差不多,柳晟卿沒打算將上一輩的恩怨延續到下一代來,牽牽扯扯只會越攪和越糊得厲害,他只想讓這孩子做個閒適的公子哥。
但他畢竟已經六歲了,是個開始記事的年紀,柳晟卿能讓他做個富家公子哥,卻不代表能讓他重新撿回擺太子的譜,這太難了,他做不到。於是柳晟卿和蘇七兩人,商討了好幾個日夜,決定先將國亡,趙熹自戕的事情告訴他。
趙子宸,可能是死過一回,心智堅定了不少,沒哭也沒鬧,點點頭就這麼一臉平靜地接受了這些突如其來的全部噩耗。
這讓一旁兩個都沒孩子的大男人忍不住犯了難,尤其是柳晟卿,他由於和趙熹混在一塊,連帶著這個孩子也混了半個臉熟,印象中是一個乖乖的,說話奶奶的,舉止很有禮數的好孩子,看著比沒個正形的前紈絝現皇帝要好上不少。
但現在這個孩子,坐在他面前,小臉上纏著白色布條,一臉平靜,「我是不是應該換個名字?」
柳晟卿慢了好幾拍,點點頭,「也行,趙什麼呢,你自己想一個吧。想好了告訴我,我想辦法在這裡幫你弄個戶籍。」
趙子宸緩慢地搖搖頭,「不姓趙。」他前後打量了一圈,最後將手指指向了站在一旁的蘇七身上,「和他姓,姓蘇,單名一個遠字。」
蘇遠對於新生活適應的還挺快,也沒什麼過於嬌慣的毛病,可能是有的,畢竟蘇七柳晟卿兩個大老爺們,又沒孩子,肯定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但蘇遠一聲不吭,捏著鼻子慢慢忍了,一點點地將以前在皇宮裡養出來的那些臭毛病給改掉,一點點地讓自己脫胎換骨。
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在心智堅定之上。柳晟卿嘆了口氣,但他這輩子也就僅限於這座姑蘇城內了。身有殘疾,便決定了大多數事情與他無緣,更何況他身份特殊,難免怕有心人給順出來,柳晟卿不敢冒這個險,這可是故人唯一留下來的一個孩子。
相通了這一點,柳晟卿對他就不做什麼高要求了,總之能養活自己最好自己再管著他娶個妻子過好自己平淡的半輩子也就差不多了。於是柳晟卿的課講得非常不上心,蘇遠也不怎麼愛聽,整天和蘇七混在一起,和蘇七學畫畫。
趙熹是很擅丹青之術的,柳晟卿就算和蘇七在一塊後對丹青這一塊還是沒能夠添上多少造詣。對於蘇遠的畫他是看不出有個什麼門道在裡面,只覺得他眼睛都廢掉了,還能畫出點什麼來,著實是不容易。
但在蘇七的眼裡,蘇遠的畫匠氣和模仿的意味都太重,畫畫靠得全是死工夫,刻苦得不得了,畫出來自然是像模像樣,但就是失了自己的靈氣。
蘇七本身自己是宮廷畫出身,而蘇遠最初的繪畫功底是趙熹親自抓著他的手畫的,趙熹的宮廷畫自成一派,畫得很好。蘇七和蘇遠兩人在這畫畫點上是同源,蘇遠又是個刻苦的學生,教他畫畫可以說是一份輕鬆又簡單的差事。
但蘇七知道,蘇遠沒有那麼愛畫畫,志不在此,天賦也不在這裡。柳晟卿一點到晚瞎講課,蘇遠聽得更是隨意,有一茬沒一茬地聽。但就這麼隨意地聽這些亂七八糟的學問和八卦,蘇遠還記住了,記得還很熟,理解起來也很快,看這學習能力天生就是個科考的料。蘇遠和趙熹不同,趙熹天生就是個紈絝公子,風流愛笑脾氣好,畫畫樂器作詩小曲樣樣都會。而蘇遠,心智堅定,忍常人所不能忍,比自己老爹要靠譜得多,學起各種治國之術來一點就透,他就該投身在一個安穩點的朝代,然後天生適合當一代明君。
蘇七後來一點點地和蘇遠混熟了,總算是一點點地撬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