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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少爺節哀,老爺已經去了。&rdo;
最後一絲清明被這句話抽走,陶舞文歪倒在老陶身上。
&ldo;老陶!&rdo;郝果子氣得直跺腳,&ldo;你晚點說不行嗎?少爺都成什麼樣了,你還……&rdo;
他的眼淚也流下來。
老陶嘆了口氣:&ldo;長痛不如短痛,少爺也該長大了。&rdo;
他抱起陶舞文,走向街邊的馬車。馬車上,有一具臨時買來的棺材。他把陶舞文放在棺材旁邊,輕聲道:&ldo;少爺,再陪陪老爺吧!&rdo;
風雪迷途,遠處艱難行來一輛馬車。趕車的小廝瑟縮在一件厚笨的大棉襖中,催促著已經疲憊不堪的馬兒。
行到近處,小廝眼前一亮:&ldo;少爺!前邊有個亭子!&rdo;
車簾掀起,露出一個中年人的臉龐,正是老陶。他抬起一隻手遮住眼上方,看了看亭子,吩咐道:&ldo;那就在亭子裡歇歇吧!&rdo;
郝果子將馬車趕到亭子跟前,開啟簾子,老陶扶陶舞文下車。
陶舞文和三年前已經大變樣:身量長高了許多,但人更瘦,瘦得好象只剩下骨頭;鼻子也更高而挺,一下子顯得整張臉都硬朗起來;三年前柔美如花瓣一般的雙唇此刻乾裂著;三年前清澈靈活的雙眼此刻只剩下呆滯。
如果說三年前的陶舞文是春天的小樹,此刻的陶舞文是冬天的枯枝。
他在亭子裡坐下來,雖然郝果子已經事先放了軟墊在那裡,他依然被冷得哆嗦了一下,並且立即咳嗽起來。
老陶皺了皺了眉頭,握了握他的手,送一股內力過去為他禦寒。
郝果子噘起嘴:&ldo;為什麼要趕著去上任啊?這個天氣,太讓少爺受罪了!&rdo;
老陶不悅地看他一眼:&ldo;京城那是是非之地,當年之事,黃廣德不見得忘了,連將軍和史太尉肯定更不會忘了!少爺在那裡多呆一刻,便多一刻多風險!&rdo;
郝果子理虧了,低頭一邊點火一邊嘟囔:&ldo;少爺這下成了朝廷命官,他們敢拿少爺怎樣?&rdo;
老陶更不高興了:&ldo;又是胡說。少爺這是七品芝麻官,在連將軍和史太尉眼裡就是一隻螞蟻!況且那黃廣德當京兆尹多年,豈可小覷?我且問你,你家少爺姓甚名誰?&rdo;
郝果子不服氣地頂嘴:&ldo;當然是姓陶名墨,我記著了!&rdo;
老陶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ldo;少爺的戶籍都改過了,以後就叫陶墨,沒有其他的名字。&rdo;
陶舞文‐‐不,陶墨此刻抬起頭來,輕聲說道:&ldo;此次多虧我是添補的,沒有上朝面聖。否則,說不定會見到那些人。&rdo;
郝果子拍手道:&ldo;對啊!你們說那個第29名的文章為什麼會是抄襲的呢?哈哈!剛好把少爺這個第31名給添補上了,既不用去見皇上和百官,還能離開京城當個縣令!太巧了!&rdo;
陶墨看了他一眼:&ldo;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rdo;
郝果子低聲道:&ldo;不提就不提,是他抄襲,他要不抄,少爺好端端是正經錄取的第30名進士。&rdo;
老陶厲色看來,他脖子一縮,不敢再吭聲了。
老陶回頭看陶墨,心中暗道:&ldo;到了丹陽縣,少爺就是一縣之長,應該再也不怕有人起色心了。不過少爺這三年來變化甚大,看著遠遠沒有三年前好看了,是我點他睡穴點多了麼?但是不點的話,他經常那樣哭一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