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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小脾氣見長,還不願意約了?」電話那邊又響了一句。
顧錦年心想約什麼約,誰要跟你約。
但他沒說,畢竟他還記得這不是自己的電話。
那邊人沉默了稍許,忽然壓低聲音道:「怎麼?拾哥,難道是不方便啊。我靠!難道你那兒已經有人了?那你現在……好的,拾哥,我懂了,你先辦事。有啥事,咱們兄弟提上褲子再說。跟弟妹說聲抱歉,打擾了打擾了!」
「啊!不!不是的!」事關陸拾的名節,顧錦年終於按捺不住,脫口而出。
「靠!你誰啊?」電話那邊一聲炸響,須臾又補了一句:「誒?奇怪了?我沒打錯啊……」
「你沒打錯,這是陸拾的電話。」顧錦年有點後悔接了這個電話。
張遠不禁詫異道:「那你是?」
「我是顧錦年。」顧錦年報了自己的名字,他覺得張遠說不定對他有印象。
像他這樣的學優生,以前經常會在大會上出盡風頭,也許張遠會記得自己也不一定。
「陸拾的手機落在我這裡了,你有急事找他嗎?我可以現在把手機送去給他。」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顧錦年隱隱聽見張遠在那頭悄悄罵了一聲「操」。
顧錦年:「……」
這世界上到底有幾個顧錦年?
和陸拾認識的,張遠自己也認識的,就那麼一個顧錦年。
張遠不懂,陸拾是造了什麼孽了,時隔多年,他為什麼又會碰上一個顧錦年。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陸拾還會把電話落在他那裡?
他還要給陸拾送過去?
除了那個顧錦年,還會是哪個顧錦年!
張遠想對著顧錦年罵髒話,但是他忍住了。
他太明白「顧錦年」這三個字對陸拾意味著什麼,作為從小到大的朋友,張遠瞭解陸拾。
他是個異常念舊長情的人,他也明白再遇見顧錦年,對陸拾來說幾乎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他用了那麼多年才淡忘的人,又憑空闖入了他剛平靜沒幾年的生活來興風作浪。讓他所有的剋制努力,卻都毀之一炬,付之東流?
張遠知道,陸拾沒有忘記。他從來沒有忘,他只是逼著自己接受一個現實。
顧錦年不會愛他。
那個眼高於頂的男人根本不會在意他,他不會和他在一起,甚至他多姿多彩的生活,讓他根本不會想起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陸拾的人。
他甚至可能想不到,有一個男孩子,悄悄地愛著他。
十多年了。
張遠還記得陸拾剛到大一的時候,有一個夏夜,兩個人在院子裡乘涼。
陸拾說,他想去一趟顧錦年在的城市。他們聯絡過,距離並不遠。顧錦年同意,他可以過去看他。
張遠當時聽了就來氣,他不是氣陸拾,他是氣顧錦年。
「什麼叫同意你可以過去看他?」張遠冷笑一聲:「那小子怎麼說的?」
陸拾眼裡的光閃閃爍爍的。
「他說,讓我下了飛機,轉一號地鐵,倒數第三站就在他的學校。」
「拾哥,咱忘了他好不好。咱漂漂亮亮一個人,不管是喜歡妹子漢子,什麼樣的人不可以啊,為啥偏要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
張遠覺得陸拾冰雪剔透,難道他聽不出顧錦年的言外之意?
老同學千里迢迢來看你,讓老同學自己坐地鐵去他學校。
他把自己當什麼?
他把陸拾當什麼?
張遠是陸拾的朋友,這場感情裡,張遠看的清楚。
他不願看著陸拾愛的那麼卑微,他不願看他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