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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嬌笑眯眯道:「這不要緊的,到時候路侍衛可以直接問我要調料方子就行。只是路侍衛可要抓緊了時間。」
見沈陸離面帶幾分疑惑,容嬌就細聲細語地解釋道:「我先前說這柳葉韭難得,並非是在做法調味方面,而是在於食材難得。」
「韭菜在早春才最是好吃,沒有容易嵌牙的纖維感,且有獨特的辛香味。若是過了早春,這韭香味就會變得平庸了。」容嬌如數家珍般點著指頭算數:「如今已經到了二月底,至多再過一個多月,這韭菜就不好吃了。而柳葉更是難得,要取剛發出的嫩芽,只有幾天的時間能嘗到罷了。」
說罷,容嬌就微微嘟了嘟唇,流露出一分遺憾的神色。
沈陸離淺笑著點頭:「時日頗短,不能多嘗,很是可惜。」
容嬌卻是收了那一分遺憾,歡喜起來:「不過柳葉不能吃的時候,正是上林苑梅花掉落的時候,就可以拿了梅花來做梅花湯餅吃。再過幾日,枸杞頭、蘆蒿、嫩蘑菇、菊苗什麼的就都來了,可以撒拌蔬菜、菊苗煎和三脆羹吃。」
原先她只慣會做麵食,如今這一道道菜可以學習起來了。
容嬌露著盈盈貝齒,狀似不經意地向沈陸離的面上瞥去。
分明是一張矜貴疏離的謫仙面,含笑時卻像太清池裡被掠過春風的水波,清澈又溫柔。
悄悄攥緊了雙手,容嬌鼓起勇氣道:「今日咱們也算有緣,若是往後路侍衛值班餓了肚子,只管來御膳房找我就是。」
第6章 相交
「多謝姑娘的好意。」沈陸離輕輕顫了顫眼睫,長眉末端不自覺地揚起:「但夜晚寒涼,我不能為著自己,叫姑娘在這兒忙活。」
容嬌仍攥著手,搖了搖頭解釋道:「其實,不是我為著路侍衛,而是路侍衛為著我——我在御膳房是慣做麵食的,如今想多學學別的菜式,又不好擾了旁人日常的工作,就打算趁著值夜的時候研究研究。」
「要是路侍衛不嫌棄,可以幫我嘗一嘗,給點建議。」容嬌眨了眨眼,朝沈陸離一笑,端的是眉眼嬌俏。
幾乎是下一瞬,沈陸離就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隨即,沈陸離微愣了一下,補充道:「若是到我值夜班,我完成巡邏後定然會來的。」
容嬌眼中漾著明媚的春水,眉尖透著幾分羞赧:「既然路侍衛願意幫我這個忙,那咱們就是朋友了。路侍衛也不用客氣地喚我姑娘了,喚我容嬌就好。」
說罷,容嬌用指尖蘸了些水,在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沈陸離便垂眸看去,默默記在心頭:是「雲想衣裳花想容」的「容」,「嬌眼橫波眉黛翠」的「嬌」。
「容嬌。」沈陸離極生澀地、像珍寶似的低低呢喃了一句。
呢喃完,沈陸離便覺得自己面上一燙,遮掩似的輕咳了一聲。
「既然做了朋友,我也不能不說我的名字。」沈陸離的目光微微閃了閃:「我姓路,名蕤。」
「不過這字難寫又難看,我便將我的字寫給你。」沈陸離的嗓音極為溫沉:「往後若是喚我,就喚我的字即可。這樣如何,容嬌?」
這尾音上的一句「容嬌」,帶上了幾分難以察覺的笑意,聽得容嬌心口一跳,不自覺彎了彎眼兒,點了點頭。
見容嬌點了頭,沈陸離便也蘸了些水,繞到容嬌的身邊,寫下了「陸離」二字,正好與容嬌二字並列。
容嬌,陸離。
一個是秀氣端正的簪花小楷,一個是勁瘦有力的瘦金正楷,放在一塊兒,竟是和諧養眼得很。
容嬌想了想,甜笑道:「這個字好,叫我想起來《楚辭·劉向》那一句『薜荔飾而陸離薦兮,魚鱗衣而白蜺裳』。」
沈陸離略略有些驚訝,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