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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哥哥麼?
慕子翎在眼角的余光中瞥到慕懷安,抿了抿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他的眼睛下也有淚痣。
可是慕懷安卻享受著與他截然不同的待遇:方才堂兄們圍著慕子翎,是想捉弄他,戲耍他;此刻他們再圍著慕懷安,卻是各個嬉皮笑臉,滿臉的笑容,好像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就是天大的榮耀。
「太子殿下還要去洗硯齋學識字,不可與諸位小公子們一起投壺。」
慕懷安身邊的僕從道:「請改日再約太子殿下來南庭吧。」
他分開慕懷安面前的少年們,使他們與慕懷安隔出一定距離,好似離得太近都是對慕懷安的一種褻瀆一般。
而慕懷安從始至終,都由身邊的僕從護著,安靜站立,略微蹙了一點眉頭,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
隨從撥開少年們,想引慕懷安離開,卻突然迎面看到了一直站在後頭的慕子翎。
「……隱,」他模糊不清地叫了一聲,像不大願意把那幾個字說出來,十分低聲地道:「勞煩您讓一讓。」
慕子翎身上灰撲撲的,剛打完架,細長的銀針還捏在手上。
他一聲不吭讓出路,站到一邊,幕簡卻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搶聲道:「我們方才見公子隱從南庭路過,就約他一起玩了投壺!」
僕從低低應了一聲,卻像十分心不在焉似的,見慕懷安走了過來,他才驀然做了一件十分令人意外地舉動——
眾目睽睽之下,他脫下了衣物,平鋪在了慕子翎剛才站過的那塊地上,好使慕懷安能夠踩著他的衣物走過去。
「……」
慕子翎怔怔站在一邊,幾乎一瞬間就無師自通地明白了那是何用意。
——他們在嫌棄他,連他站過的那塊地方,都嫌不詳晦氣,怕沾染到慕懷安的靴底,玷汙了他!
慕子翎握緊了拳,上挑漂亮的眼睛一下便紅了,輕輕發著抖無聲地站在原地。
這就是他的哥哥。
和他有著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卻從來不見他,目睹他被旁人欺辱也一句話不吭的哥哥!
既然嫌他晦氣,為什麼也要走那塊地方,雲燕這麼大,他大可把那裡圍起來,土地全部挖空,令人一百年都不準再經過!
他那麼高高在上,施令這麼一點事情做不到麼!?
慕懷安踩著僕從的袍子過去了,水藍色的外套上留著幾個灰撲撲的靴印。
隨從看著地上的外袍,皺了皺眉頭,沒說多餘的話,但含義再明顯不過地吩咐道:「拿去燒掉。」
慕子翎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奴隸上來,拖起外袍,拿到一旁焚燒,緊緊攥住的手心被指甲掐著,幾乎快要破皮,他卻一絲疼痛都沒有感到。
慕懷安早已走遠,但正當幕簡鬆了口氣,準備呵令著其他少年也一起離開,放過慕子翎一馬的時候,慕子翎突然毫無徵兆地沖了上來,將幕簡按倒在地上瘋狂地掐他的脖頸:
「你太討厭了,我討厭你!!」
第15章 春花謝時 14
慕子翎從南庭那場爭鬥中脫身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星月高懸,庭內空空蕩蕩,幕簡和幾個少年郎罵罵咧咧地走了,慕子翎躺在地上,衣服上滿是靴印和灰塵。
他鼻青臉腫地坐起來,擦了把臉上的血跡,有些疼得齜牙咧嘴,卻又漠然地笑起來。
——是,他們好幾個人一起捉慕子翎,慕子翎打不過他們,但他有淬了毒的銀針!
他方才把他們每個人都紮了個遍,這種從蠍子上萃取出來的烈度會叫他們未來半個月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全身癢得快要裂開都不能撓,一旦抓破,就是膿血腐蝕面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