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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

他那截脖頸白得晃眼。

韓清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幫他撫平。

覺察到的陸未眠微微抬頭看著他，偏了偏腦袋，“怎麼了嗎？”

“啊，抱歉！”韓清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收回手，“你的阻隔貼…有點翹起來了。不好意思。”

陸未眠抬手將其撫平整，然後靠在欄杆旁，“沒關係。是你幫我的話，也沒關係的。”

徐徐晚風將二人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眼前的樹葉也被吹得晃動。但秋季的風並不凜冽，反而涼爽又舒適，令人感到愜意。

“對了，蔣酌說你是畫家，你在哪裡讀的大學啊？”韓清想起蔣酌的介紹。

“央大。”

聽到這兩個字，韓清眼睛圓睜，眼神裡全是震驚和讚賞的神色，“你也太厲害了！我小時候也學過畫畫，我的老師也是央大畢業的。他非常厲害，讓我也一度對央大滿懷憧憬。”

陸未眠笑了起來，他左手握拳食指微曲抵著下巴，遮掩了一下笑容，然後靠得離韓清更近了些，“還好啦。你也喜歡畫作嗎？央大是所有美術生的心之所向嘛，不過我是高二下學期才轉去學畫畫的。”

“當然！我常陪我媽去看畫展。不過，高二下學期才轉去學美術啊……”韓清又驚訝了一下，“是好不容易說服了家人嗎？”

陸未眠又側過身去看著遠方的風景，霓虹燈在夜色下閃爍，但韓清依舊能看見他眼裡那種近似於迷戀的感情溢位：“不是的，是因為一個人。”

“是他啟發並拯救了我。”

“對了，我們加個聯絡方式嗎？想給你看看我的畫。”陸未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面前晃了晃。忽然又低垂下眼眸，有些失落地繼續說，“我好像……身邊都沒有什麼會認真看我的畫的人。”

“可以啊。”韓清爽快道，但是很快又陷入遲疑，“其實我和蔣酌……交情並不深厚，也就是偶爾吃頓飯、過年登門拜訪一下的普通朋友。”

眼前的人再怎麼細心體貼，他也是朋友的戀人。

更何況蔣酌也是“狐朋狗友”中的一員，或許陸未眠是真心喜歡蔣酌，才會努力想要和蔣酌的朋友打好關係。但是蔣酌可不一定會為他付出幾分真心。

韓清並不想在二人分手後陷入尷尬兩難的境地，更不希望陸未眠為了蔣酌來討好自己與自己交好。

再加上實際上，他也有些許顧慮。他和陸未眠的關係經由蔣酌介紹，若是越過了蔣酌這個人來交友，是否有些太過界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幾秒鐘後，陸未眠微微歪著腦袋，漂亮的瞳孔裡映出韓清的模樣，淡淡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是為了蔣酌才巴結你的吧？”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的畫作，僅此而已。而且……放心吧，蔣酌不會介意的，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這麼一番拉扯下來，陸未眠太坦然自若，倒顯得韓清有些自作多情了。

啞然失笑的韓清主動開啟微信介面，陸未眠也將二維碼遞上，伴隨著“滴”一聲，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

一切都看似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在韓清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陸未眠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眼神有些失焦。

近乎失控狂跳的心臟就像動畫片裡被採用誇張手法表現的漏氣氣球，在胸腔裡忽上忽下、從左到右地亂竄。

他終於在這一刻，名正言順地加上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聯絡方式……

“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可是今天的主角。”韓清絲毫沒有覺察，往裡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未眠狠狠咬了口自己的口腔內壁，嚐出微量血腥氣，逼迫自己回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