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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扇骨末尾多出來的一行字,嘉平與月,地久天長。
崔漾看了沈平一眼。
沈平不料她一眼便看出了不同,霎時面帶緋紅,別開眼,又轉回了視線,擱在膝蓋上的手收緊,她不會扔了罷。
有字並不影響摺扇的牢固,崔漾便不太在意這些細節,只把玩著扇骨,漫不經心道,「既然打了倭賊,自然是要打贏,聽說倭島人不足兩百萬,此番是島內地動,鬧了饑荒,登岸二十萬,且都是身體康健強壯的成年男性,對方抱著要搶佔長江以南以做糧倉窩點的決心,倘若叫它有來無回,其國人青壯年一死三分之一,國力大殤,將來百十年,再無還手之力。」
王錚微怔,知曉她必定是學了倭國語,起了要將這二十萬倭賊骸骨留下的心思,心中輕嘆,「你都已經計劃好了,我看你組建的這支女軍,比當初麒麟軍還用心些,兩千人,半數都受過你的指點,等她們立了戰功,出現在世人面前,定然又是一陣譁然。」
當初麒麟軍起家,也不過兩千人眾,崔漾笑了笑,「你在西域怎麼樣,失蹤了快兩年,朕以為三十歲以前,還見不到你了。」
他一雙手玉白如玉,手背上清淡的青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唯有腕間一段紅痕蜿蜒顯眼,沈平出手如電,握住他手腕,發現是一種不影響心脈,沒有解藥卻會抑制壽數的毒,幾乎頃刻便明白了,這是阿漾下的。
若非是阿漾下的,以她的醫毒術,應該早就給王錚解了。
為什麼要給王錚下毒,自然是為了控制。
如此阿漾便信任王錚!
沈平堪堪才壓住脫口而出想要毒藥的話,俊面微紅地輕咳一聲,鬆開王錚的手,「遊俠中也不乏女子,我請她們來教授軍中女子的武學,這樣你可以多休息一下。」
方才家裡著火,鄰居們已經把陸母陸伯父送回來了,崔漾取了筆,寫了一卷經書,遞給沈平,「家中有位長輩伯母癱瘓在床,我治了一半,需要輔以內勁,方才好得快些,你的內力純正,研習這捲心法,可醫治她淤堵的經脈,勞煩你了,有什麼要求你自管說,朕能做到的,必然應允。」
他還能有什麼要求,且她住在這裡,這家人必定是得她信任的,沈平接過來,他於武學一道上天賦異稟,幾乎看一遍,已瞭解了其中精要,「明日便給陸伯母治。」
崔漾道了謝,陸言允在屋子裡聽了,高興之餘,不免又看了這名滿身俠氣張狂曜目的男子一眼,心道男子的眼淚同女子的眼淚一般,在女帝這裡,同樣有效力,尋常村裡的姑娘若有急事落淚,雖未必能得她耐心安慰,再難再麻煩的事也必定是解決好了,這男子方才落了一回淚,她待他的態度便有了些許不同。
若非親近之人,她不會出言拜託。
也或許,是因為他,方才拜託這名男子。
這樣想著,一時便出了神,聽得對方問兩名男子住在何處,又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月已至中天,兩人沉默未語,大概是來得急,並沒有找尋住處,近來村子裡多了外來人,別說客舍,便是各家各院都住滿了,許多人還睡在羊圈裡,或者空地上隨意搭著個草棚。
以他二人的樣貌,出去叫人挪出個地方,也能擠一擠,只不好這麼做。
崔漾掃了眼院落,陸家本就五間房,陸伯父一間,陸母一間,兩個小孩一間,陸言允一間,她一間,她這間著火燒毀了,除了掉落的屋頂,橫樑,裡面還壓著一具死屍,住是住不成了。
崔漾直言道,「家裡沒有空房間了。」
「有事相商,想與你一道說。」
「我有話想對你說,想和你一道睡!」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都看向對方。
自屋裡傳來頗為劇烈的嗆咳聲,顯然那位端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