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086天(第2/3 頁)
感動。拍了拍梁暮手背以示感謝。梁暮把她推到樹蔭下,又找了件衣服蓋在她腿上:“那您稍等片刻,我去重新安排一下。”
羅羅用一次性杯子從保溫壺裡倒了一杯溫水,放到郭儒森手中。
張晨星上一次看梁暮工作是在那個公園,那天他帶著耳返穿著西服去搞一個求婚儀式,場內場外的人讓他訓了個遍。這一次的梁暮,沒有一點脾氣,尤其對郭奶奶講話,聲音極致溫柔。
是不自覺就要去呵護弱者的那種溫柔。
她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郭奶奶旁邊陪著她。老人也聽聞過張晨星的故事,此時兩個人坐在一起,不用說話,就已經懂得。
拍拍張晨星的肩膀,對她說:“晨星啊,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別找了吧。”
“那您呢?後悔過嗎?”
郭儒森沒有說話。
她的取景就是在這棵樹下。
五十年前,也是在這棵樹下,郭儒森送別了少年好友。彼時的她已嫁作人婦,膝下有一個女兒。丈夫因公癱瘓在床,一家人揭不開鍋。是在城北的糧店偶遇回鄉安葬父母的他,兩人再見,難免唏噓。
臨行前,好友將手裡的現金和糧票留給她,再往後十年,每年都有那麼幾次,在郭儒森不堪重負之時,遠方的他像神仙會算一樣,送來他的關照。
再後來,他杳無音信。而郭儒森記得這麼一個人,找了很多年,都找不到。
“如果找到了,您會做什麼?”梁暮最後問。
“我也不知道。”
郭儒森後來生活悽苦,丈夫在四十歲時離世,唯一的女兒也在50歲時患癌病逝,而她的腿,在那之後的一次車禍中沒能保住。
“或許,我可以說聲謝謝,也想把那些虧欠的東西還給他。”
梁暮沒問郭儒森是不是愛著那個人。
他欽佩這樣的人,儘管生活悽苦,出門時卻穿得乾乾淨淨。在耄耋之年仍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和乾淨的靈魂。
這會兒都安靜下來,只有風的聲音。蕭子鵬舉了舉手又放下,就這麼結束了這場臨時編導的拍攝。
“謝謝晨星。”郭儒森對她說:“真不容易。”
張晨星對她笑笑,幫她把頭上的落葉摘掉。
“送您回去吧。”梁暮說。
“那剛好,去家裡休息。”
郭儒森講古城話,怕梁暮他們聽不懂,就講得很慢。是一個很體貼的老人。
他們送老人回去,這才發現老人住在清衣巷旁邊的蓑衣巷。梁暮學習過巷志,猜到早在千百年前,蓑衣巷或許住船伕。因為那時古城連年陰雨,撐船之人常年身披蓑衣,風雨裡來去,因此得名。
老人家裡很擁擠,卻難得乾淨。拿出老相簿來給他們看,蕭子鵬讓羅羅他們開始無干擾拍攝。
梁暮聽老人講照片裡的故事,而腦海裡構畫出了一個完整的輪廓。清衣巷、蓑衣巷,還有更多的街巷,是這古城裡的人間煙火,也是人間百態裡的濃縮剪影。
“你確定要拍這個?”蕭子鵬苦笑:“咱們距離賺錢越來越遠了。做點商業紀錄片不行嗎?”
“不行。”
兩個人還沒從一個困境裡走出來,又要跳進下一個困境。既然如此,只好更加努力賺錢。
蕭子鵬指指羅羅電腦:“張晨星這活,四百,沒接一個,至少賠兩千。”
“我出。”梁暮說:“你別跟張晨星說。”
“那我多不仗義,從工作室裡扣,反正蝨子多了不癢。”
梁暮開啟機器看一眼今天的內容,不經意間看到最開始那幾組鏡頭:他和張晨星坐在長椅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有該死的氛圍感。
梁暮為這樣的氛圍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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