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自由之一(第1/7 頁)
zw443sx
相遇。
目光。
牽手。
擁抱。
親吻。
上/床。
做/愛。
然後……組成家庭。
“婚姻是私有制的產物。私有財產以家庭為單位進行劃分。家庭保障了社會制度的穩定執行。自‘家庭’這個概念出現開始,人們減少了‘攻擊性’,變得傾向穩定。”
“離經叛道的攻擊性本身是一種獸性。”
“家庭就像盆栽的盆,就像樹木的根。它存在的意義還有一件,讓人忘記自己作為個體的存在性,像仙人掌紮根於沙漠底部一般讓人紮根於兩人的關係深處,將家庭的目標視作自己的目標,將自己的概念修正為家庭中的概念,‘讓漂泊的心得到安放’,從而達到□□的效果。”
易晚睜開眼。他看見自己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身後是燃著篝火的安全屋。他帶著弓箭,前方未知。
有人對他說:“走到這裡就可以了。”
可他拿著箭,向著未知的前方出發。雪原深處,可能有極光,可能有湖泊,也可能什麼也沒有。終於,他看見了一片藍色的湖泊。湖泊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一直走到那個人的面前。
然後他想起來了,那個人是智人。他是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個尼安德特人,被智人殺得幾近滅種。
他開弓搭弦,緊張地反擊,卻意識到弓弦上空無一物。智人向他伸手,這世上針對最後一個尼安德特人的暴行終於要開始了。他要死了,這定理有如進化和自然淘汰一樣是鐵律。儘管恐懼,但這就是結局。因為他記得尼安德特人就是這樣被滅種的,事情就是這樣,只能接受,他的死亡也是新世紀誕生所需要的……可那人把他按在湖邊,吻了他。
易晚在接吻中驚恐地瞪大了眼。目眥盡裂,比被殺之前恐懼時睜得還要大。天空中飄來一行顫巍巍的字:“智人的領袖愛上了世界上最後一個尼安德特人。他們組成了家庭。戰爭就這樣結束了。家庭讓他們忘記仇恨,世界過上了美好的生活。”
就這樣?
一個家庭而已,就足以讓人與所有的格格不入和解嗎?
易晚低頭看自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尼安德特人,而是長頸鹿。長頸鹿長長的脖子被一圈又一圈的銀環墊高,人們看著他,對他指指點點,高處是他想要吃到的果實。可他伸不了更長了。他站在那裡,一直到死。
……
易晚從噩夢中醒來。醒來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喻容時坐在他身旁的床上,在抽一根菸,臉色被火苗照得忽明忽暗。
他覺得這時的喻容時表情和平日裡時不太一樣,有點複雜,有點晦暗,像是另一種他在他的身體裡甦醒了一樣。
“醒了?”喻容時說著,把菸頭按滅在旁邊。易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道:“……你平時不抽菸的。”
“嗯。燻到你了?”喻容時說。
易晚說:“沒有。”
他把臉靠在喻容時有淡淡菸草味的指間門睡覺。易晚請了十天的假期,喻容時也請了年假,這是假期的第七天。這五天他什麼都沒幹,只是窩在家裡,和喻容時待在一起。
屋子裡總開著空調。這幾天喻容時做早餐時,他就只穿著一件對方的襯衫,在吧檯椅上坐著發呆。然後他們在客廳裡看看電視,看著看著就開始做,又或者在床上。易晚的嘴唇於是變得很紅,豐潤,從他的身上擠出這點顏色來不容易,像是雪地裡開出的花一樣。
不用去想過去,不用去想未來,不用去想現在做的事是否有意義,不用去想自己辛辛苦苦爭取來的生活,比起別人來說如何,別人又正在做什麼。不用去在沒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