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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正準備慌忙來扶的李少昕失聲道，一時間竟忘記將大哥扶起。

&ldo;我知此事強人所難，然事發突然，大哥……&rdo;伯父突然泣不成聲。

李少昕眼淚也下來了，他跪倒在大哥面前，哭著說：&ldo;大哥，你莫要這樣，到底何故如此啊？你現下春秋鼎盛，何患無子？&rdo;

伯父長嘆一聲，緩緩的說：&ldo;我的嫡長子，母親須得姓崔啊！&rdo;他雙手扶住李少昕的肩膀，語氣蕭索：&ldo;眼下天下紛爭不斷，我李氏坐擁隴西之地，實則如履薄冰，當日姻親本就是要交好崔氏，只有李家的繼承人身負兩家血脈，才能取得崔家鼎力支援。而今他母子俱亡，我李家如何能向崔門交代？更可慮的是兩家可能就此交惡，我李氏形勢堪憂矣。眼下之計惟有瞞天過海，掩過崔家的耳目。&rdo;

李少昕默默垂淚，良久方道：&ldo;興衰自有天數，豈可寄予小兒。家族的事物小弟一向不曾與聞，也不願參與其中，這些年來除了大哥多方照拂，我與家族已素無往來，族內多有能人，也未始沒有其他良策。&rdo;

伯父又嘆了口氣：&ldo;少昕，我知你對家族心懷怨忿，然你身上畢竟流著李家的血，他日李氏倘有變故，你又焉能置身事外，又何以如今日般清靜自得呢？現下大哥是別無他法了，我封鎖訊息急奔這裡，就是請兄弟此次助我李氏。&rdo;

李少昕搖了搖頭，先扶著大哥站起身坐定，才幽幽的說：&ldo;兄長言重了，少昕自幼簞食受於家族，豈敢有怨懣之意。只是你弟妹臨去時殷殷囑託，要我好生將雲兒撫養成人，如今她屍骨未寒，言猶在耳，我卻怎能有負於她？&rdo;

&ldo;少昕，你年少鰥居，難道真打算帶著兒子一輩子這麼下去嗎？以你的人才，為兄盡可為你另擇大家閨秀，可是即便有好女子肯委曲做個填房，但現下你帶個兒子又豈可等同？&rdo;大哥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李少昕另娶的話，繼室再有兒子也是次子，沒了繼承權，想要說上一門好親事就千難萬難了。

李少昕朝著李思雲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ldo;小弟今生早已不做他想，雲兒，就是我現如今這世上最大的牽掛了，少昕向來胸無大志，只願與孩兒相依為命，看著他長大成人餘願足矣。&rdo;

伯父沉默了好一陣子說：&ldo;君子固貧，少昕心志高潔，自守廬舍安之若素，可是，雲兒呢？&rdo;這句問話聲音不大，卻低沉有力，他突然站起身來，昂起頭頸：&ldo;值此亂世，正是豪傑並起英雄輩出之際，好男兒當攜凌雲之志，搏不朽功業！弟弟啊，你道雲哥兒長大後會願意似你這般蝸居於此嗎？就算他淡泊無爭，將來又何以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呢？&rdo;

李少昕呆住了，他雖飽讀詩書再怎說也還是個少年，向來清靜無求，每日活在自己的小天地中，鮮少思及那些長遠沉重的問題，此時一陣惶恐茫然，喃喃道：&ldo;雲兒……將來……&rdo;

伯父握住李少昕的手，緩聲說：&ldo;雲哥兒在我膝下，便為嗣子，李氏幾百年的基業俱握於手中，盡可施展胸中抱負，即便日後碌碌無為，亦可守成基業，坐享尊榮，這些你不在乎，但云兒也不想要嗎？少昕，你也需得為雲哥兒著想一番啊！&rdo;

李少昕兩眼失神，澀然道：&ldo;大哥……此事……容我想想……&rdo;

第七章 前塵夢絮杳煙雲

兄弟兩個人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