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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湛驚駭。
這是沈茴離開之前交代過沉月的。
隨行太醫每隔幾日都會按照規制來給宮妃請平安脈,尤其沈茴身上仍有舊疾, 俞湛來給她請平安脈更是比其他宮妃更頻繁。倒也不是不能想法子瞞著俞湛,可讓他知曉,讓他幫著遮掩, 更善。
沈茴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冒這個險, 願意相信俞湛。
沉月再開口:「船隊到關凌時, 娘娘會回來。這路上的兩個多月,娘娘請求俞太醫幫忙遮掩。」
好半晌, 俞湛慢慢舒出一口氣。
不該問的, 他從來不會多問一句。
他頷首, 道:「謹遵娘娘懿旨。」
只是, 俞湛想到了藥匣裡的那封信。
那封,蕭牧千辛萬苦遞過來,拖他交給沈茴的信。
「燦珠,送俞太醫。」沉月道。
坐在船窗邊望著外面的走神的燦珠回過神來,趕忙笑盈盈地起身送俞湛出去。
俞湛走出了沈茴的船艙。他站在船頭,聽著水浪擊打船身的聲音,眯起眼睛來,望著不斷向後倒退的容陽景色。
她去哪裡了?
是……被裴徊光帶走了嗎?
俞湛望著運河岸邊的人群,眼前浮現很多片段的畫面。總是出現在沈茴身邊的裴徊光,沈茴中了癮藥的毒後,是去找了裴徊光吧?那隻鸚鵡,那隻會喊裴徊光和沈茴名字的鸚鵡,也是裴徊光養的吧?也應當,是裴徊光追到他家中,殺了那隻鸚鵡吧?
俞湛在船頭立在好一會兒,才踩著搭木,回到自己的船上。他避開同船的人,走進最裡面自己住處,剛一開門,喬裝打扮成內侍的蕭牧從陰影裡走出來,急急問:「可將信帶給她了?」
俞湛不動聲色地將藥匣放下,說:「帶給她了。」
「那、那她可有說什麼?」蕭牧忽然緊張起來。
俞湛低著頭,望著桌子上的藥匣,語氣尋常:「她身邊有人,沒有當場拆信。」
蕭牧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又立刻說:「應該的。她如今的處境,的確應該謹慎些。」
「若蕭公子這樣想,又何必費心潛入船隊,再送信給她。」俞湛道。
蕭牧卻笑笑,眉宇間顯得很自信。他說:「無妨的。那信即使落到了旁人手中也無妨。」
想到了只有沈茴才能看懂那封信,他眉宇之間難得染上了幾分笑意,說:「若那信落到旁人手中,只會是一張白紙。這世間,只有我和她才能讓那白紙顯出字跡。」
俞湛心裡忽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問:「蕭公子打算何時下船?下次宮人下船採買的時候?」
蕭牧臉上的表情慢慢凝重。他以為自己會忍住不來見她,卻沒想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們一起長大,從未分開過這樣久。
「俞大夫,能不能請你再幫我一個忙?」蕭牧懇切相求,「我想見她一面。我保證不會連累你,我在信上沒有告訴她我在船上,在與她這樣近的距離。帶我去見她一面,我不與她說話,只遠遠地看她一眼!」
俞湛搖頭:「我不能。」
「俞大夫!」蕭牧掀開衣擺,直接在俞湛面前跪下來,「幫幫我,讓我遠遠看她一眼。讓我知道,她還好好的……」
俞湛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再鬆開。他垂著眼,仍舊用一慣清儒的聲音說:「我為她診脈,進她的住處必有宮人仔細搜身,只我自己能進去,並沒有帶人進去的法子。就算有,也過於冒險了。」
俞湛頓了頓,再道:「更何況,蕭公子現在見她一眼,於你有飲鴆之用,於她卻除了危險別無它用。」
俞湛彎腰,將跪在面前的蕭牧扶起來。
「蕭公子,若你沒有能力將她從邪魔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