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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該問問娘娘要不要再帶幾本話本子?」拾星問。
沉月說:「讓娘娘安睡著。明早再問也不遲。」
然而,翌日清晨。沉月輕手輕腳走進寢屋時,沈茴已經不在床榻上,被裴徊光帶走了。
沉月身形一晃直接跌坐在地。
「娘娘的藥沒帶,一件換洗衣服沒帶,連、連月事帶都沒帶!」沉月臉色發白。她在心裡算著日子,沈茴的月事已許久沒來,若是忽至,娘娘知道去哪裡買那東西嗎?「不不不……娘娘會買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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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還沒睡醒時,就被裴徊光帶走,什麼也沒帶。
一間普通的客棧客房裡,沈茴坐在床邊。她瞪了作畫的裴徊光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雖早已猜到了鮫紗心衣應當是薄紗的料子。可真穿到身上,才知其通透之度,和沒穿也沒什麼區別。
裴徊光放下筆,在沈茴身邊坐下,拿了畫作給她看。
「娘娘瞧瞧咱家的畫技可進益了?」
沈茴敷衍地掃了一眼,卻不由愣住。
畫上的人的確是她,可並不是她此時端坐在床邊的模樣。畫中的她擺出秘戲圖裡的姿勢,不堪入目。
最近這段時日,沈茴由衷覺得裴徊光的無恥行徑越演越烈。她終於將忍了許久的話一股腦說出來:「裴徊光,你無恥、下流!」
裴徊光卻對她氣呼呼紅臉的樣子十分滿意,溫柔地用指背蹭蹭她的臉。
沈茴恨不得咬他,再重複:「無恥!下流!」
裴徊光凝視著沈茴。
齊全人的快活,他體會不了。
裴徊光湊過去,用鼻尖更用力些去蹭沈茴燒紅的臉頰。
他眸色暗下去。
無恥下流,可否讓娘娘忘記咱家是個閹人的事實?
第71章
沈茴漸次受著臉頰上的蹭撫力度, 雖猜不透裴徊光情緒的轉合變幻,她卻敏地覺察到了他情緒的細微不同尋常。她將虛擋在身前的手放下來,端坐的身子軟下來, 軟軟靠在裴徊光的胸膛。
她把睛垂下來,是一副乖巧溫順、任人揉捏的模樣, 安安靜靜地偎在裴徊光懷裡。
裴徊光眸色暗深, 沉默地凝視著她。
裴徊光樣的人, 即使第一次動心,不會犯毛頭小子的低階錯誤。他比清楚自己的內心。他可以清晰得受到自己心裡對沈茴的每一次轉變。
他比誰都瞭解自己。
在他過去的人生裡,一直肩負著萬人的血債與期望。偏偏親父非人的凌虐般栽培, 讓他的心性慢慢長歪,與常人大相逕庭。他仍記得那些種在心裡的血債、期望, 卻換了種扭曲的方式來完成。
他從不覺得為了毀滅之途更順暢些從而選擇邪功有什麼不對。更從不覺得身為閹人,與尋常男子有什麼不同。他永遠, 那樣驕傲。即使身體殘缺了一塊, 即使世人對閹宦輕鄙之, 他亦從不在意世人光, 永遠身姿挺拔, 驕傲地睥睨著嘈嘈凡塵。
男之間的旖蜜情愛從不在他的計劃裡。能讓他快活的,只有殺人償命的剎那間心裡升騰出的一絲緩緩痛快。
沈茴打斷了裴徊光的思緒。
他垂垂,著偎在他懷裡的沈茴輕微動了動身子, 她在他懷裡側轉過身, 將胸口貼在他冰涼的胸膛,纖臂環過他的腰。
——她在擁抱他。
然後她抬頭來, 逐漸湊近,小心翼翼地親吻她。
先,她彎著睛對他笑。
大抵, 他漆色的深眸沒有給她回應,她心裡到底是懼的,蜷長的睫顫了顫,慢慢閉上了睛,繼續溫柔地親吻著他。
裴徊光的視線落在沈茴輕顫的睫尖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