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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天會感念他的善行,准許他們一家團聚。每年他從外面施茶回來,都會去青衣江邊坐上一天一夜,跟瑜兒訴說這一年的喜悅和悲傷。
時光一年一年地流走,吳理真漸漸老了。終於有一天,他已無力再採茶製茶。他兒女們已經長大成人,可以代替他做這些事,而山下的許多村莊也已種活了由蒙山頂上帶下來的茶樹。
吳理真坐在高大的老茶樹下,回憶著初見瑜兒時她那美麗的模樣,伸手觸去,卻是夜霧深涼。幸福多麼短暫,如過眼雲煙,抓也抓不住。吳理真觸控著老茶樹,懷念著當初種下這顆茶籽的纖美的雙手,和那雙純淨的眼睛……瑜兒留下的披紗在天上輕輕飄舞著,如同她的笑容一般清秀動人。
吳理真向著天空說道:“啊,該是我們團聚的時刻了。”他最後看了熟睡中的兒女一眼,慢慢走下山去,坐在青衣江邊最後一次同瑜兒說了一天一夜的話,便緩緩走入了江心……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在江心團聚,人們只能在月圓之夜默默祝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御水使講完了吳理真的故事,他的夫人已是淚流滿面。夫人拭淚道:“唉,為什麼世間總是容不得相愛的人呢?”
御水使道:“這只是傳說而已,夫人不必傷悲。其實吳理真確有其人,他是西漢時天蓋寺的一位禪師,因為在蒙山種下茶樹,結廬修行,又經常施茶救人,所以人們稱他煮的茶湯為‘甘露’,稱他為‘甘露禪師’。後來有位皇上念吳理真種茶有功,追封他為‘甘露普慧妙濟禪師’。”
夫人嘆口氣道:“可是我倒寧願相信前一個傳說呢。”
御水使道:“無論是哪種傳說,反正我們普通人家是喝不到這茶的了。此茶歷朝歷代都是貢品,只供皇家。每年總是選採明前最嫩的茶菁,由專人快馬送入京中,再由我這樣的專使特去揚子江心取水,除了祭祀,就只皇上可以喝到了。”
夫人道:“唉,如你這般年年辛勞,卻從未嘗過一回那‘蒙頂甘露’的滋味。若是確有甘露禪師其人,願他保佑咱們尋常百姓能喝上這樣的‘甘露’才好呢……”
蒙頂甘露自唐朝時就被封為貢茶,自然是很少人可以喝到,可是在今天,能喝到明前的蒙頂甘露卻也並非難事。除了蒙頂甘露,像大紅袍、龍井、碧螺春這樣的貢茶和歷朝歷代的名茶亦不在少數。更離譜的是普洱茶,開口則百年,動輒則上萬,然茶味粗劣,不堪飲。
高科技造就了高產量,如今尋常百姓也能喝到貢茶了,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很多茶商為了追求商業利潤而不顧消費者的利益,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現象頻有出現。還有一些所謂貢茶名茶,飲之不僅無益於健康,更有損腸胃。曾經有一位老茶人對著今天的許多“名茶”、“貢茶”長嘆:唉,做茶,做茶,現在做茶把很多人心都做壞了……
如果歷史上確有甘露禪師其人,我倒願他大顯神通,讓那些做“黑心茶”的茶商們自飲其茶呢!
詩僧皎然,茶僧皎然(1)
有點喜歡詩,或有點喜歡茶的人,總是繞不開皎然這樣一個人物,你可能在太多的地方遭遇過皎然,比如他的詩,他的詩論著作《詩式》,他與茶聖陸羽的忘年之交,他對才女加美女李季蘭的塵心不起,書法大成就者顏魯公對他的青眼,等等。
皎然,字清晝,據說是謝靈運十世孫,無可考。其實這些並不重要,從若干個歷史的片段中,從他自己和別人留下的書文中,我們看到了、亦感受到了皎然的性格魅力,這已然足夠了。
每逢三四月間,江南就是這種落雨的天氣。清晨,月還未落,在天邊留下一痕淺淡的印跡,細如遊絲的雨在藍色的霧霰中斜斜地飛著。
皎然和尚寫完一行的最後幾個字,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番脖頸。僮兒披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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