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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紅衛忽然笑了笑：&ldo;潔潔胸前有顆痣。&rdo;他露骨的表情剎那浮出，又稍縱即逝，令袁綺有種一時眼花的錯覺，她盯著他：&ldo;你怎麼知道?&rdo;

&ldo;張淑芬講的!&rdo;他斟滿酒杯，又添了一句：&ldo;也就聊天隨便講講。&rdo;

袁綺還是問出來：&ldo;張淑芬為啥會同意嫁你?圖你年輕沒錢蹲過牢?&rdo;

&ldo;傷自尊了。你說我年輕蹲過牢、我認，但沒錢我不認!&rdo;林紅衛酒喝的半酣，不怒反笑道：&ldo;張根發貪了我十萬塊，那不是錢?&rdo;

十萬塊，在九十年代對於老百姓來說，確實算是一筆鉅款了!

袁綺立刻道：&ldo;所以你先逼債張根發，他揮霍光了還不出，你就提出用張淑芬抵債，張淑芬為救阿哥，其中還有來自老太太和妹妹們的軟硬施加，只得被迫同意了!這樣的話，她嫁你還有些說服力!甭說什麼四十幾歲人還被當槍使，就是有這樣愚孝的人。我聽過一樁案子，弟弟酒後把姐夫殺死了、阿姐還替他頂罪哩。&rdo;

林紅衛把酒一飲而盡：&ldo;反正你們都同情張淑芬，把我當惡人，不就因為我做過牢麼!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rdo;他或許是酒吃多的緣故，眼睛裡布滿紅血絲，面龐泛起豬肝色，說道：&ldo;我講的很清楚，我剛從牢裡出來，可不想再進去，但張根發死不還錢，我給他兩條路，一條還我十萬塊，一條張淑芬給我當老婆。這是我講過的，我承認，我還講過，兩條路都不走，那就打官司!法院怎麼判怎麼來。袁法官你講我有錯嘛?&rdo;

袁綺點點頭，錯倒是沒錯!

他似受到鼓勵，繼續道：&ldo;我在上海時有個習慣，歡喜去美心吃早點心，認得我的朋友想見我，都會找到那裡去。有一天，張根髮帶著張淑芬來見我，講張淑芬答應嫁給我，但有一個條件。我問啥條件，就是她前夫，新疆那個，叫啥叫啥來著?&rdo;

&ldo;秦西強!&rdo;

&ldo;對對，秦西強!張淑芬的意思呢，秦西強跟著她來上海，沒戶口沒工作沒錢，真要離婚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怪作孽的!畢竟那是秦姍潔潔的阿爸!當時出國潮正猛，外國遍地是黃金，人人都想去淘金。她的意思中介要五萬塊，我要是肯出五萬塊送秦西強出國，她就嫁給我。我這人吧，一輩子難過美人關。還就答應了。&rdo;

李元玩笑道：&ldo;你這十萬塊沒討來，還搭進去五萬塊。&rdo;

&ldo;豈止五萬塊。那個秦姍脾氣暴躁，對我態度惡劣，我又多出兩萬塊，讓秦西強把她帶到美國去了。&rdo;

袁綺還是不解：&ldo;既然秦西強和秦姍去了美國，照理講張淑芬是斷掉後路要和你好生過日子，怎麼才兩年就打打殺殺要離婚?&rdo;

&ldo;女人心，海底針!我哪裡曉得!&rdo;答得含含糊糊，門突然從外推開，有人探頭探腦往這邊看，是那個穿粉紅棉襖的女孩子。林紅衛朝她招手：&ldo;過來!&rdo;

女孩子開心地跑過來，林紅衛伸手搓揉她的面頰，朝袁綺道：&ldo;我的繼女，雯雯。叫阿姨、叔叔!&rdo;

雯雯敷衍地叫了聲，又道：&ldo;阿爸，我餓了，我要吃紅燒羊肉。&rdo;

&ldo;你要吃就吃啦?這是邵法官出錢買的。&rdo;

&ldo;沒關係!&rdo;袁綺拿來個碗，挾了兩塊肉多的遞過去，林紅衛索性抱起雯雯坐在自己腿上，那雯雯似乎也習以為常，低著頭吃起來。

袁綺總覺得有種莫名地怪異之感，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