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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片刻後抬腳跟了上去,她嬌小的背影在前移動,總透著股淡淡的悲傷。這一路上,鞭傷火辣辣地疼,他忍得額際汗如雨下,但也儘量跟上她的步伐。
兩人到了太醫院門口,她忽地回過頭來,小聲道:「是不是很疼?你再忍忍,在這兒等我。」
「嗯。」他懂她為何不帶自己,若是領他進去,太醫定會問起他在哪個院當差、為何受刑,他一說,這事還不能輕易了了。
約莫一炷香過後,梁緋絮並沒出來,就在他打算回屋自己找點藥敷敷時,她提著裙擺跨出了門檻。
他雙眼一亮,隨即低下頭去。
「我拿到藥了。」她舉起手中的瓷瓶遞給他,「給你。」
「奴才,謝公主賜藥。」他哽咽著伸出雙手接住,牢牢握緊。
夢醒,外頭的天已大亮,魏棲揉著額際起身。他記得昨晚的夢,每一處都清晰。記得她十二歲的模樣,記得她從太醫院大門跑出來的畫面,素衣白裙,似仙似靈。
他沒傷過腦子,不存在失憶之事,所以夢裡那些究竟是什麼。
這樣的夢做得越是多,他越是不敢見她,總覺得自己見了她便不再是從前的魏棲了。
然而皇命難為,他今日得去靈素宮當差。
這日魏棲要來,梁緋絮早起便讓人去學堂請了假,為的是教他宮內規矩。
柳色拿過一隻翡翠簪子將手中的長髮盤起,不經意間瞥了眼銅鏡裡的梁緋絮,疑惑道:「公主想什麼呢?」
「在想昨晚的夢。」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喃喃道:「我這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就記得一點,害怕。」
「在皇宮裡誰還能欺負公主啊。」柳色俯身梳著垂落的青絲道。
梁緋絮扯著嘴角搖頭,她不久前還被梁輕鳶推下了池塘。任何事都不絕對。
「公主,魏公公來了。」芸兒領著魏棲在寢殿門口站著。
隔著微微搖晃的白玉珠簾,梁緋絮側首朝魏棲望去。
他今日改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太監服,跟夢裡戰死時的模樣像極了,整個人在日光中顯得愈發清冷。再看那張臉,好看是好看,可惜擺出了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奴才給榮華公主請安。」
「嗯。」梁緋絮兀自坐著,不輕不重道:「父皇將你賜予我三個月,這三月裡你便是我靈素宮的人。」
「奴才定對公主忠心不二。」
魏棲心道:梁釗直接把他派來給榮華公主也不怕宮裡人說閒話。對,他如今是全宮太監最羨慕的物件,然而誰曉得他心裡的苦,他根本不想要這羨慕,這羨慕要死人的,還是身重百刀的死法。
此時,坐在橫樑上的林琛往下瞧了眼,冷漠的面上劃過一抹不解,皇上竟會讓他來。
「公主,大公主來了。」門口侍衛道。
林琛一聽這稱呼,下意識往外頭瞧去。
「咚」地一聲,有人撞到了額頭。
梁媛是李皎鳳的大女兒,封號「金玉」,年紀比梁硯書還大上一歲,曾嫁過人,而那位將軍早已戰死沙場,李皎鳳心疼女兒便將她接回了宮。
「大姐。」梁緋絮款款走進前廳,梁媛正坐在右側客椅上,溫婉安靜地好似一副美人圖。她都有些不忍打斷這畫面,怕是有人要看呆了。
「五妹。」梁媛聞聲柔柔一笑,視線觸及魏棲時驀地一頓。
梁緋絮察覺到梁媛的古怪視線,笑著道:「父皇將魏公公忍痛割愛給我了。」
林琛此時就坐橫樑上,身子前傾,痴痴地望著梁媛,從不見表情的面上竟有一縷淡淡的柔情。
心尖被苦楚鑽入,柳色不由低下頭去,她喜歡林琛,自然會時刻注意他。不管何時何地,她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