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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頭集合的號角破空長嘯,肅穆的千年古城甦醒過來,多少妻兒拉著遠徵的親人依依不捨,都說夕陽如血,我卻見這初升的日頭,一樣染紅了這人間正道。
司徒陌在我額頭印下一吻,我知他心中疑惑,若他真能活著歸來,我怕是將無法獨善其身。
軍令不等人,他揮起披風,迎著陽光,消失在府門外,我瞧著他離去的方向,又一次落下淚來。
第28章
司徒陌穿戴銀色鎧甲,策馬護在皇帝陛下的御鑾邊,二十萬大軍出了北京城門,一路沿著居庸關,浩浩蕩蕩往山西大同挺進。
居庸關與紫荊關、倒馬關、固關並稱京西四大名關,司徒陌少年時候,曾隨父親遊歷過這幾處險要,深知居庸關山勢險要,歷朝歷代,多少次憑著這巍峨山脈,將鮮卑等異族擋在關外。
男兒自當氣吞山河,司徒陌站在居庸關關口,豪氣萬丈,陡然間心胸開闊,大丈夫不該拘泥於兒女私情,青史留名才是正道。
司徒陌看著城關下的「居庸疊翠」,隱隱有鳥語花香傳來,若不是知道之後有一場惡仗,這裡怕是世外桃源之所在了。
往前看是漫漫風沙路,往後是群山巍峨,二十萬大軍,如螻蟻般緩緩向前移動。
在天險面前,人類太過渺小。
而棄天險不用,帶著當今天子,去找蒙古軍正面交鋒,司徒陌仰天長嘯,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二十萬大軍一路急行軍,從居庸關沿懷來,最終於八月一日抵達大同。
人困馬乏。
自古有雲,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但因為這次倉促的出征,準備時間只有五日,跟上路的糧車很快消耗殆盡。
最後只得靠後方的不斷補給和沿途的徵糧,才賴以支撐。
每個士兵分到的口糧極少,天氣炎熱,又是穿著厚重的鎧甲,再加上絕大部分計程車兵都是關內人氏,極少出關,急行軍加劇了他們的水土不服。
士氣極度低迷。
大軍在大同城外安營紮寨。
疲憊了十幾天計程車兵吃完玉米棒子做成的粗糙晚餐,早早入睡。
司徒陌在亥時出帳巡查,王振在他和鄺埜的強烈反對中,這才選擇了這處地勢開闊之處休整。
司徒陌暗自喟嘆,王振這樣一個深宮太監,竟然連不能在三面環山之處安營都不知曉,司徒陌放眼望去,無數帳篷首尾相接,難不成真就如蘇婉柔所說,有去無回?
司徒陌又暗自掂量了「土木堡」三個字,他很奇怪,這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他來得路上細細研究了地圖,才發現這個地方,離軍事重鎮懷來只有二十五里路。
蘇婉柔是如何知道這個名字的?
司徒陌從懷中摸出那個竹筒,竹筒上還隱隱留著蘇婉柔的香味,她不愛塗脂抹粉,不似秋紅和如意般,艷香撲鼻,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淡淡梔子花香味,每每遇見煩心事,只要聞上一聞,便奇怪的定下心來。
可她為何口口聲聲強調「土木堡」三字,這中間到底有何蹊蹺?
司徒陌仔細研究過地圖,不論戰勝還是戰敗,大軍後撤都該由紫荊關回京,絕不可能途經土木堡。
更況且,土木堡離懷來只有二十五里路,大軍拼死也會進入懷來再一決雌雄,放棄軍事重鎮的庇護,而選擇在土木堡決戰,這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事。
司徒陌仰頭望向夜空,繁星多得似乎要拿斗笠來裝,他以為他會想念新唐和公綽,誰知星空裡竟然漸漸幻化出蘇婉柔的臉來。
倔強又脆弱的臉。
他有時候也會奇怪,為什麼看著如此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傲骨。
他故意在她面前跟如意親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