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能多什麼?(第1/2 頁)
看錢寶山挑著兩個空籮筐跑遠,孟長青對八方說,“你去找他那組的看守,尤其是剛才打他的那個,關照一句,只要他好好幹活,不許故意為難他。” 八方不理解,“這種偷懶耍滑的人,本就該多加教訓,我還從未聽說過,有誰把沒後代當求饒藉口的,這人只想著他自己一家。” “人當然是先想著自己家。”孟長青說,“你快去,要是想不明白,之後我再給你解釋。” 八方把手上的包裹交給孟長青,“那我先去。” 孟長青拿著包裹回衙門,拆開見裡面是些乾貨和一封信。 信還沒來得及拆,八方就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少爺,我回來了,還是沒想明白你給我講講。” 孟長青邊拆信邊問:“國家這兩個字,哪個字更重要一些?” “自然是國。”八方說:“這不正同皮毛二字,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孟長青點頭,“這話沒錯。但我問你,國不是一家人的國吧?” “那肯定不是啊。” “若是要犧牲某部分人的利益,去維護國家,應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八方不敢貿然回答。 “被犧牲者,若是自願挺身,拋家舍業一心為國,那他該稱英雄。 但世上英雄總歸是少數,多數都是普通人。 可身為一個普通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誰規定人生來必須道德高尚、捨己為人? 在沒有傷害他人利益的情況下,為自己著想,本就是一件正常事。 這個錢寶山就是個普通人,他滿心滿眼全是自己的家庭和後代,這點不該是我們批評他的理由。 我以戰死的將士辯駁他的觀點,本是我偷換概念將他高高架起,讓他感到自己的觀念是卑微可笑的。 這樣他才不能以私利扯大旗,挑動其他役夫的不滿情緒。” 八方聽傻了。 孟長青繼續道:“但我身為主事官,要清楚的知道,他們是付出者。 他是因為我的一本公文,才離了家和剛娶的媳婦,來這裡撈兩月勞苦。 這面牆建好了,大梁能多個北山縣,你少爺我能多一筆功績,他能多什麼? 不能一邊享受他們的勞動成果,還因為他們的想法不夠高尚去批判他們,那就太不是人了。” 孟長青展開手上的信。 信上所寫的主要內容,是京中最近局勢的變化。 正與之前衛方耘所說相合。 肖家的兩門親戚被告到大理寺,連皇帝也驚動了。 皇帝把肖家家主傳進宮中訓斥。此事連帶太子在朝中丟臉,肖家最近安分不少,他家一貫要辦的賞梅宴也沒辦。 孟長青拿著信去找文氏,八方捧著乾貨立馬跟上。 “母親。”孟長青來到文氏她們住的地洞,她娘和母親正坐在角落的炭盆上煮湯,“娘。” 梁啾啾道:“正巧,湯快好了,你在這兒喝了再走吧。” “好。”孟長青蹲到文氏旁邊,“母親看看這封信,是東文叔寫來的。” 文氏接過看完後分析道:“肖家這些年越發張狂,皇上正當壯年,肖家有此一遭也屬正常。” “母親以為,此事與皇上相關?” 文氏對孟長青說:“你不也是有此懷疑麼?” “正是。”孟長青坐到八方推過來的小板凳上,“太子的年紀眼看著越來越大,正是要入朝歷練時,卻弄出這檔子事,明顯是在打壓太子。” 文氏問:“你在為太子擔憂嗎?” “我是在為自己擔憂。”孟長青說,“我自六歲起入宮做太子伴讀,無論在誰看來,我就是太子一黨。” “當年把你推至陛下眼前,實在是無奈之舉,自你出生後幾次三番遭到暗殺,我深知以我的能力,實在保不住你。” “母親。”孟長青按住她的手,“我知道。要想守得住權貴,自然要扛得住風險。 當年陛下只是開恩讓我在宮中讀書,是我自己非要成為太子伴讀。” 文氏說:“你不必太過憂心,太子畢竟是長子,只要他自身不失德,自然能得朝臣擁戴。” “可是母親,正如您所說,皇上正當壯年吶。” 文氏回握住孟長青,“皇上是否捨棄太子,你可以從自己身上看出來。 你的信件要還能送至御前,那皇上就從未動過這個念頭。 你雖然頗有怪才,但天下有能之士何其多,皇上並不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