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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煜屹看了一眼正安靜關著的起居室,語氣篤定,「別擔心,就算您不提,我也會照顧好她的。」
他音色微微上揚了些,刻意鬆動氣氛凝重的對話,想讓林阿婆能夠安心。
林蓮春總算笑了笑,又悵然感慨著,「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阿婆信得過你。這麼多年,我不會看錯人的。」
景煜屹垂下眸,低低地應了聲,被記憶帶回到前幾年的時光。
他和林阿婆的交流次數不多,但對方似乎卻能輕而易舉將他心中所想洞悉。
高中時,為了能更瞭解完璧如一點,他沒經由身邊任何人的商量,擅自把研學地點改成安莊。
也很刻意地來打聽到林阿婆的住所,拜訪這位老人。
那時,他的名義是民風研學,拜訪滬派鉤針傳承人,林蓮春女士。
景煜屹自以為隱藏的很好,隻字不提有關完璧如的任何。卻未曾想到,在他說出自己學校的那一刻,林蓮春早已經猜到了大半。
林阿婆拆穿他之後,倒沒有大動肝火。
她一如往常地和這位晚輩聊天,偶爾會透露出一些完璧如的事情。
高三研學的最後一天,林阿婆送他回京的路上,認真道別時曾提過一句。
「阿屹,你是個拎得清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
她慈愛地拍著少年的肩膀,「所以吶,一切都不用著急。」
……
掛了電話之後,景煜屹獨自在沙發上。
他思索片刻,還是推開了房間的門。
起居室的主燈已經被關掉,只留下了嵌在牆壁上的一圈小燈,散發著微弱的亮光,投射在完璧如恬靜的睡顏上。
她今天沒化妝,素淨著一張小臉,面板光滑細膩宛若白玉,睫毛濃密又纖長。
小姑娘睡得很踏實,就是睡相差了些。
身上的被子亂成一團,一隻腿還大大咧咧地伸了出來。
景煜屹無聲牽起嘴角,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他說不清這種感覺——
似乎一見到她,笑意便會不自主地溢位。自己怎麼能荒唐到,一看到她就開始無意義地笑,冒失得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春期男孩。
自嘲了會兒,他幫人重新壓了壓被子,調整一下房間的溫度,很快又退出來。
大多數人的眼中,他天生就桀驁張揚,輕狂無禮,幹什麼都隨心所欲,不顧後果。
可只有景煜屹自己知道。
他到底有多能忍。
-
回京市的那個早上,是早春時節晴朗的好天氣。
完璧如不打算回秦家,下飛機之後,就跟著景煜屹一起去了泓景。
泓景商業廣場高樓林立,如藝坊正坐落於最核心的商場中。
從如畫的江南水鄉再次回到鋼筋水泥的森林,孤獨感也就如同這片冰冷冷的建築物一同把她包裹。她環視一週,深呼吸幾次,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氣。
才過去了幾天而已。
儘管生活發生了物是人非的轉變,但依舊有永恆存在的溫暖在等著她。
分別的時候,她下車,認認真真朝景煜屹道了聲謝。
白衣黑褲的男人揚著眉,低聲笑,「在店裡就別愁眉苦臉的了,免得丟生意。」
完璧如心虛著沒看他,嘴上還胡亂應著,「知道了。」
心裡卻清楚得很,她沒辦法強撐著時時刻刻保持開心。
他又開口,「你要真難過,就從你們店裡那落地窗往外邊兒看。」
「為什麼?」
完璧如疑惑出聲,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抬頭永遠陽光燦爛」這種感人肺腑的話。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