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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嬌面色像黑沉,眼神銳利地瞪了過去,全然寫滿了警告。
她是真沒想到雲歡聽見還有膽告狀,要是讓裴遠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她不就……
果然,裴遠眉頭緊蹙,「說了什麼?」
雲歡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看過陳雪嬌,像是成功接收到指令,輕輕搖頭,鹿眸含著水光,我見猶憐的模樣。
「陳姨說很高興我能來北寧玩。」
聞言,陳雪嬌終於鬆了口氣,她就說鄉下來的小姑娘能有多難搞定,然而這氣還停下來還未多久——
裴遠眯著眸,質問道:「劉叔,您剛才是聽見這些嗎?」
陳雪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彷彿坐了把過山車,她頻頻咳嗽:「我們……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是呀,先吃吧。」雲歡怯生生地為陳雪嬌辯解,「陳姨真的沒說什麼,叔叔我沒關係的。」
「………」
陳雪嬌一句髒話險些想脫口而出,「真的沒什麼沒關係」,雲歡裝出了「她問候了我祖宗十八代」的感覺。
這她想反駁都沒地方反駁,差點憋屈死自己。
果然——
「哐」的一聲,裴遠猛地把杯子砸在桌面上,嚇得陳雪嬌也跟著抖了一下。
裴遠:「景泰那個專案定了,你最近還是在家裡多讀點書。」
「……」
景泰的專案她努力爭取的大半年,昨天好不容易裴遠鬆了口,今天這麼一出又給整沒了。
大半年的心血啊。
陳雪嬌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偏偏心裡在滴血,臉上還得硬擠出笑容,「不聊工作。你不是最喜歡喝豆汁兒嗎,今天的早餐吃這吧。」
豆汁是老北京的特色小吃,味道無論是從吃還是聞上,都不是能被大眾接受的口味。
劉叔擺上早餐,灰綠色的湯麵,沒多會兒,已經能聞到酸臭味。
雲歡受不了這味道,稍稍皺了眉。
她從小跟著雲老爺子長大,沿海地帶和老人家的飲食口味都是清淡,這味道她聞起來就覺著反胃。
裴遠解圍:「阿歡喝不慣就算了,我讓劉叔……」
雲歡收好表情,「沒關係的。」
她一點兒都不在意陳雪嬌給她下套,下得越狠,她裝得越可憐。
最後吃虧的,絕不會是她。
雲歡低頭,用湯匙盛起一小勺。
她低估了鬥豆汁的殺傷力。
酸味越發逼近,這感受就像有人拿著餿了湯水在胃邊上來回蹦迪。
這是豆汁還是魔鬼啊。
雲歡神情未變,她就嘗一點,就開始她的演技大賞。
就是希望這一點,她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彷彿視死如歸,雲歡開始面無表情地讓湯匙靠近。
一點。
一點點。
在她龜速的移動中,忽然得到救贖——
手腕覆蓋上溫度,順著掌心的溫度,冰涼感烙印。
視線從少年黑色的t恤上攀,少年下頜線利落,桃花眸斂著,密長的眼睫如羽。
他站在她身後,她像是被清冷的冷松味環繞,又似透著淡淡的菸草味。
她帶著她的動作,幫她移開了豆汁。
少年聲音響起,像是低沉拉動的大提琴音,磁沉悅耳。
「小姑娘,逞什麼強。」
第4章 「小朋友,你看上哥哥了?……
清晨風繞過枝椏,早餐店前車水馬龍交織。
慕藍:「雲歡,你喝豆汁兒嗎?」
「不了不了。」雲歡抱著自己的甜豆漿,連連搖頭。
「我估計你也喝不了,這玩意兒當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