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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得很重,梁遠沒躲開,又被打幾拳,很疼。梁遠冒起火,攥住程知恩的手腕對著他肩膀砸一拳,扭著胳膊把人按在球檯上,「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他麼不聽!」被按在身下的程知恩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
「他們對你好,但也是偏心的。這就是現實。你得考個好大學,我教你,一定可以。我有錢,我也可以賺錢,我養你一輩子。」梁遠鬆些力氣,「程知恩,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一輩子全心全意對你好!」說完鬆開了程知恩。
程知恩扶著球檯乾嘔,吐了半天,沒吐出東西。梁遠過來輕撫他的背。程知恩揮拳捶在梁遠身上,「你滾啊!讓你打我!操!」
程知恩打得毫無章法,梁遠站在原地捱了幾拳,攥住程知恩的手腕,「冷靜點!」
程知恩抽出手,轉身一腳踢在球檯上,又嗷的一嗓子蹲在地上。眼淚嘩嘩地淌,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腳疼。
梁遠扶著程知恩坐在球檯上,「你傻x嗎?踢水泥柱子?」說著幫程知恩脫了鞋檢視情況。
程知恩吸溜幾口冷氣,流著眼淚,任憑梁遠給他脫鞋襪。
還好,幸虧冬天穿的鞋厚。梁遠幫程知恩揉腳腕,確認腳腕沒有受傷,又幫人把襪子穿上。
程知恩抬頭看一眼梁遠,又低下頭,挪開腳自己穿襪子。
程知恩有心結。他小時候就知道爸爸、媽媽、姥姥、姥爺都偏心。爺爺那邊的親戚甚至都懶得多看自己一眼。小點的時候,大人們偏心梁遠。從7歲,就更偏心出生的程知嘉。他小時候,是多麼全心全意地愛媽媽啊。他和媽媽兩個人躲在屋子裡,親密的頂著額頭,媽媽耐心地聽著自己講話。可是自從有了程知嘉,媽媽就變了。沒有時間抱自己,買的東西都是給程知嘉的。有一次他回家,看見媽媽在偷偷給程知嘉餵吃的,然後又偷偷把東西藏起來。自己從來沒有吃上一口,直到那罐子東西吃完,他收穫了那個空罐子。
這兩年,自從他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孩子之後,他明白了這些原委。他一直小心翼翼,有著說不清楚的擔心。只是從來沒人對他這樣直接戳破過。他受不了這樣的真相,就像被人用力撕開傷疤,傷口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氣中。所以,他失去了理智,在梁遠面前放肆。
可是,就是這樣,在這個人面前,他可以完全放肆、肆無忌憚。好像,這個人真的完全屬於他。怎麼鬧,怎麼打,都不會跑。
梁遠看著沉默的程知恩,心裡泛起心疼,「疼嗎?」
「能他麼不疼嗎?」程知恩抬頭瞪梁遠一眼。
梁遠看見程知恩泛著淚花的眼睛,把程知恩摟進懷裡,「我也疼。」
「你活該。」
程知恩雖然平時和人嘻嘻哈哈的打鬧,但他並不習慣與人這樣的親熱,他掙一下,沒掙開,被摟著重新坐回球檯上。在自己心裡煎熬了這麼久的秘密被揭開,他心情很複雜,一時難以平靜。
梁遠摟著程知恩,他覺得自己窺破了程知恩的秘密,這個假裝開心傻蛋。夜風有點涼,他摟得緊一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高一。」程知恩說完沉默一會兒,「那天我在你家院子裡,聽姥姥他們聊天,聽到的。」
梁遠有點語塞,他恨自己表達能力太差,「沒事,有我呢。怎麼之前不和我說。」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程知恩問。
「過年前。」
一向不停說話的程知恩變成了悶葫蘆。
「我……」梁遠想了想說,「我剛才是不是戳到你傷疤了?」他剛才那句話,□□地在說:程知恩,就是孤兒。你養父母對你不好。這種話,或許,換誰都會急吧。
程知恩沒說話。
梁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