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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看什麼?&rdo;

她聞言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秦質，剛頭入了神竟沒發覺他什麼時候來的。

她微微一斂眉，垂眼默了半晌才道：&ldo;沒什麼。&rdo;說完，便轉回身子看向遠處，明顯疏離了許多。

秦質聞言靜靜看向不遠處採蓮女，未再開口，也沒有開口問為何不告而別，叫人覺不出他想什麼。

採蓮女由遠到近，劃著名舟經過他們這一處時，不由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近的，面含羞意，清脆好聽的聲音如在水中浸洗過一般，拿起蓮蓬遞來，&ldo;二位公子，可要買我們的蓮子?&rdo;

話音一落，舟上少女皆雙眼期待地看著他們，清風拂紗裙，撲鼻皆是蓮花香，生氣勃勃叫人極為羨慕。

白骨看著輕舟上的蓮蓬不說話，秦質幾步上前，伸手接過蓮蓬，溫和淺笑道：&ldo;都要了，去前頭找人拿銀子。&rdo;

一眾少女聽之歡呼雀躍，興高采烈謝過，便一一劃著輕舟往船前頭而去。

秦質將手中的蓮蓬遞來，半點不曾察覺她的刻意疏離，如逗孩童一般寵溺道：&ldo;白白喜歡這個?&rdo;

白骨看著遞到眼前的蓮蓬，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越顯皙白，只覺得乾淨舒服，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她慢慢伸手拿過蓮蓬，自己的手不一樣，蒼白至極透著一絲病態，她看了許久，忽而開口道：&ldo;我以前從未想過，若我不曾在暗廠那會是怎樣的光景，現下卻忽然看見了……&rdo;

秦質聞言看來，一字不語靜待下文。

湖畔穿柳風輕輕拂來，微微揚起二人的衣擺，似覺草木清香之氣。

&ldo;如果真的有地府輪迴，我希望下輩子能做一個採蓮女，採蓮蓬賣蓮子，或許還有醫館學徒每日等著買我的蓮子，時間久了，便嫁了他，往後安穩地過一生。&rdo;

她輕呵一聲，似帶幾分嘲弄，&ldo;可那也是下輩子，這一生不可能，我是白骨，白骨所到之處便是屍堆墳地。

你往後不要再叫我白白了，我當不起……&rdo;

秦質看了許久，薄唇微動，卻最終沒有開口。

白骨將蓮蓬隨手扔進了湖水之中，越過秦質往船裡頭走去。

身後那人低聲輕喚，&ldo;白骨。&rdo;

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清潤的聲音讓白骨忽而覺得這個一直不祥的名字竟有幾分好聽。

她步子微微一頓，轉頭看去。

水面波光粼粼，陽光灑下如零星碎鑽落湖面，耀眼奪目，灑在青絲間衣襟上，漸染眉眼熠熠生輝，長身玉立，容色極惑人心。

眼前人眼簾半斂，溫潤如玉的做派，慢慢抬眼看來，眸中漸顯幾分恣肆狂妄，言辭輕忽，&ldo;予我半載光陰，助你脫離暗廠。&rdo;

第63章

那一日白骨未曾答覆，半載光陰脫離暗廠又豈是容易之事。

暗廠擅長追殺， 當年接得一樁生意正是那江湖花名冊上盛極一時的刀神百里枯， 武功極其可怖， 刀法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橫行江湖無人可擋。

此人生兇殘， 好武喜鬥， 肆意殘殺英雄豪傑，終在有一日踢到了鐵板， 殺了慈悲為懷的旬空和尚，一時動盪江湖數月，名門正派誅殺而去，皆大敗而歸， 元氣大傷。

到底是名門正派， 行事光明磊落，又怎麼可能鬥得過這武藝高強的小人。

是以便有人想到了暗廠， 以毒製毒，以惡攻惡，兩者誰敗於他們皆有利， 一時重金而下，那追殺如蛆附骨跟著百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