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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起身施了一禮，似有些擔憂輕聲道了句，&ldo;老爺一會兒好生說，莫要落了質哥兒的面子。&rdo;

秦德山的神情難得緩和了些，&ldo;你放心，我有分寸。&rdo;

秦質進了堂中，連聲安都未請，幾步上前在堂下落座，靠上椅背閉目養神，長腿隨意一伸，坐姿閒散，眼前二人全然不入眼。

李氏見秦質這般視而不見，連聲安都未請，不由看了眼秦德山，神情有些難堪，片刻後又面含輕愁帶著拂夏離去。

秦德山見秦質這般不成體統，面色越發不好看，卻不至於說這些瑣事。

這個兒子到底在他眼中不同，自小就有主意，還沒長到自己胸口高就獨自離了京都在外遊學，確實很讓秦德山驕傲，其他幾個總或多或少缺了點什麼，始終讓他無法滿意。

秦德山端起茶盞，掀蓋茶蓋吹開上面浮著的茶葉，輕抿了一口，&ldo;京都的風言風語可曾聽到一二?&rdo;

秦質聞言慢慢睜開眼，&ldo;父親想要問什麼?&rdo;

&ldo;那白家的公子是何處人士?&rdo;秦德山語調緩慢問道，頗有一副慈父的模樣。

秦質垂眼看向地面，漫不經心回了句，&ldo;在外遊學時遇到的朋友。&rdo;

秦德山忽而冷笑一聲，猛地便將茶盞重重放在了桌案上，茶盞落桌驟然一聲響，氣氛莫名緊張。

&ldo;什麼朋友總尋來同吃同睡，你們每日夜裡做什麼，真當旁人都不知曉?&rdo;

這一句可真是翻出了秦質心思裡頭藏著的不堪，他已然刻意忽略，不過當個尋常夢般慢慢淡忘去，可一提再提難免讓他不適。

他眼簾輕掀，看向堂上人眼裡帶出幾分冷意，&ldo;父親覺得我做了什麼?&rdo;

秦德山見他這般態度，怒上心頭，再顧不得長輩的姿態，當即將聽到的話一字不改複述而出，&ldo;你問我，你怎麼不去外頭聽聽旁人如何說的?

現下京都可熱鬧了，皆傳你秦家公子在外風流肆意，撒些銀票就能哄得上鉤，是個龍陽之好的軟貨，慣愛男兒雄姿，成日雌伏男兒身下，活脫脫爛泥扶不上牆!&rdo;

此話一出，堂中莫名一靜，空氣忽而凝固了，如一根根緊繃的弦，鋒利尖銳，觸之割喉。

秦質面色看似平平靜靜，眼神卻冷如臘月寒冬，那骨子裡的陰沉絲毫不加掩飾透出來。

秦德山看他這般，也心知他不可能做出這般有辱斯文之事，到底氣他剛頭無視長輩的無禮做派，按捺不住冷聲諷刺，&ldo;這般就聽不得了，還有更難聽的，要不要我一一說來與你聽?&rdo;

秦質聞言不語，緊抿著的唇線已經顯露不悅。

秦德山見此才微微斂了些許怒氣，默了半晌才開口安排道：&ldo;你母親性子好，將拂夏給了你做通房丫頭，你這般晾著到底會惹出閒話，今晚把人收了，再好生謝過你母親。

等過些時日，再讓你母親給你擇一門體面的親事，這些汙糟話自然就少了，往後那個姓白的就不要再往來。&rdo;

秦質越聽神色越淡，眉眼漸漸帶出幾分溫和，看向秦德山做派彬彬有禮，&ldo;我只有一位母親，早先便懸樑自絕而去，不知父親現下說得是哪一位?&rdo;語調溫和有禮越顯溫潤如玉，只話間卻全不是那個意思。

秦德山猛然被刺到了痛腳，當年寵妾滅妻，髮妻懸樑自盡，是他這一輩子的汙點。

已然生生拖累至今，同族而出的秦家子弟皆級級往上遠超於他，而他這個秦家嫡長卻原地踏步，一時怒髮衝冠，一手掀翻了茶盞，&ldo;你再說一遍!&rdo;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