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回 歸來(第2/4 頁)
”長寧公主似乎根本聽不見薛禮的聲音,她的全副精神都在那幅佈防圖上,但她身後的安懷再也聽不下去,他厲喝出聲。
“薛大人注意您的身份!不要僭越了!”
薛禮對安懷這個老閹人早已心存不滿,身為長寧公主的近侍,不知規勸公主反而任她肆意而為,讓公主深陷與蘇遠意的婚姻囹圄,使得他們全都進退兩難。
“安公公言重了!”他毫不客氣的回懟道。“微臣什麼身份微臣絕不會忘,安公公也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應對殿下多做規勸,莫要壞了陛下的謀算!”
一時間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凝重,長寧公主卻像與他們身處兩個世界,她美麗的眼睛依舊全神貫注地望著那張佈防圖不發一語。
薛禮突覺心中悲涼,他死死地盯著上首的長寧公主,十數載過去,歲月好像格外優容她,即便已是育有一子的婦人,但好似風霜卻從未在長寧公主的身上留下痕跡。
在大燕朝布政使一職乃是地方大員,掌行政出賦,節制藩王治理封地,是實打實的實職要職。
但九江布政使不一樣,與其他與本地藩王互相制約的大吏要員不同,自從第三代九江王斬殺九江都指揮使,九江布政使一職已是形同虛設了。
當時的皇帝忌憚第三代九江王捏著鼻子認下了這滔天的屈辱,使得朝廷在九江便不再設都指揮一職,布政使雖然繼續有官員委派,但早已從互相制衡的地位淪為了九江王府的佐官。
自那時起,九江布政使就從朝廷的官員變成了九江王的小弟。只要被委派了這個職要,什麼升遷、什麼調任、什麼回京再入外廷中央皆是想都不要想!
除非你掛印,此生不再入仕,不然就你就老老實實地跟著你大哥九江王擼起袖子幹!幹到死!死了也別想回落葉歸根,你的屍骨只能埋在草原上!
於是分明是二品的官職,卻被官員們紛紛為之避而不及。
薛禮望著長寧公主在心中嘆氣,想他薛禮年少成名,十九歲更是蟾宮折桂,成為天子欽點的狀元。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他站在皇城的高臺之上,目光如炬,心中激盪著無限的政治抱負。
他的名字,如同璀璨的星辰,高懸在金榜之上,狀元的榮耀,如同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響徹整個京城無人不曉。
那時的他心中燃燒著火焰,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對理想的執著。
可一切,都在他遇見了長寧公主後停滯了。
在瓊林夜宴中,燈火明亮香氣繚繞的大殿中,年少的長寧公主身著一身海棠紅的錦緞宮裝,即便只帶著寥寥數支金簪首飾,依舊難掩她絕代的風華氣度儀態萬千。
即便是與所有的新科進士為敵進行鬥詩,長寧公主以她非凡的才華和學識,竟絲毫不落下風。
薛禮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他家中長輩與姊妹無不是春風細雨般溫和嫻雅的女性,長寧與她們完全不同,仿如一柄開了刃的利劍,毫不收斂肆意地閃耀著她的鋒芒。
她既能以豪邁的筆觸描繪出壯麗山河,也能以細膩的筆觸,如同春風拂面般溫柔而不失力量的描繪出一幅幅細膩動人的田園風光。
她的才情與智慧都震驚了薛禮,她詩句中時而激昂慷慨的金戈鐵馬,時而婉約含蓄的小橋流水都深深地烙印在了薛禮心底。
於是當聽聞她被當時還是皇帝的太上皇賜下,許於九江王世子蘇遠意為妻,他心中震盪不已。
九江王府在民間聲望甚高,是百姓心中守護邊境的戰神屏障,卻是沈氏皇族心中一顆不除不快的尖刺。
如今長寧公主下嫁九江王世子,其中太上皇的用意他用膝蓋都能想象得出來!
長寧公主這樣燦若星辰美若寶石的名姝,應該嫁予與她兩情相悅的心靈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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