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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比較……”
“比較高階的工作?你看不起勞工?”季陽的指控,可以用無理取鬧形容。
不過,也由於他的“無理取鬧”讓於坊看出端倪,這兩個人……突然間,她心情大好,想到年底不用被迫結婚,呵呵……心情歡唱。
於坊是樂於分享喜悅的女人,於是她出面打圓場。
“幼幼,要不要聽聽我的童年往事?”於坊問。
“要。”幼幼說。
“不要。”季陽搶答。
他要就“留不留在牧場”這件事嚴加討論,哪來時間理會於坊的童年往事?
於坊不理他,反正他不是她說故事的物件。
“小時候,我父母親常對我說:”於坊,你要認真唸書,將來接手你爸的公司。'
我不懂為什麼要我接手公司,我又不喜歡當商人,我喜歡彈琴、喜歡跳舞、喜歡當藝術家。
母親說我的夢想不切實際,大部分藝術家經常餓肚皮,她告訴我,總經理、董事長是人人嚮往的高階職業,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
“問題是你不喜歡啊!”幼幼介面她的話。
“對,但我乖慣了,我習慣照父親的安排走,儘管那個工作老讓我覺得疲倦洩氣,所以,我常來這裡,想趁機呼吸自由空氣。”
也所以,她不想嫁給季陽,卻也不敢向父母親挑釁,只能希望季陽變卦,讓她的生命尋到轉折。
“自由是有錢人最缺乏的東西?”
“不是有錢人均缺乏自由,是有錢人的乖巧子女不準自由。”她側眼望望季陽,繼續往下說:“我放棄藝術,選擇商學院,後悔;我當了經理,成天光鮮亮麗,後悔;我常想,我到底要什麼?”
“你要什麼?”幼幼聽得專心。
“我要婚姻,要一個愛我寵我的男人,我要他為我彈琴唱歌,告訴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必介意事情本身是否夠高階。”
“你想說服我,工作中最重要的是快樂,不是發展性?”
“你沒想過婚姻?”於坊不問反答。
“婚姻?”怎可能,她的擔子太重,人生太罪惡。
“對,一個愛你、疼你、肯寵你寵到無法無天的男人。”她意有所指地瞄瞄季陽。
於坊的暗示,季陽接收到了,他在心裡整理對幼幼的感覺。
仰頭望天,是一貫的蔚藍。想起初遇那個下午,想起那顆瘦伶伶的小葫蘆。是不是自那個時候起,他便介意起她的情緒?是否從那時候起,他就想強制她的悲傷缺席?
“一個愛我的男人,是所有問題的答案?”幼幼問。
這個問題,於坊常自問,即便她被塑造成人人稱羨的女強人,她仍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角落,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是的,愛情是她最想得到的答案!
於坊沒回答幼幼,同樣望眼藍天,藍天上,彈著情歌的王子坐在雲端,他在微笑,他還記得她?他會回來嗎?十五年了,一年比一年,她想他更甚。
幼幼的話沒獲得響應,偏頭,她習慣性地靠到季陽肩上。
天藍得耀眼,她的心卻無法澄澈,琇玟姐的苦,季陽的情、於坊的婚禮,一件一件,她乏力的心,無法將他們兜在一起。
第七章
幼幼接到長途電話,電話裡,蘇媽媽的聲音哽咽:電話外,幼幼欲哭無激。
緩緩蹲下,她躲到桌子裡面,把自己蜷成一圈,在炎熱的夏天竟感覺寒冷,她用兩手將自己抱緊,仍制止不了雙腿發抖。
琇玟姐自殺了?!
努力多年的結果,居然是她不通知一聲,執意走自己的路?
早知如此,何必逼她欺騙?何必給她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