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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被同伴們打下這樣的烙印,並以叛徒的身份處刑。黑色短髮束起,劍眉上揚的吞取之槍在心臟致命處,被相當惡意的以三名槍——「日本號」「蜻蛉切」「御手杵」刺穿,殘缺裂紋的槍頭深迫地鍥進石板,將他整刃都固定在這方寸間。他曾經的同伴們沒有直取他的性命,反倒以折磨的方式讓他一點點流盡人身中的血液,耗盡他從年少審神者那裡充盈的靈力。
他沒有同年少審神者結契,是以即使瀕亡也不會被年少審神者得知。落得這樣的下場,他也不慌不忙的仰天看了半晌的月色,直到大典太光世與一期一振尋他而來。
大典太光世去拔那三振槍穗(刃)遠超一尺的大身槍,然紋絲不動。
『別白費力氣了。』
日本號充斥著血腥味的聲音橫亙在空氣裡,在這夜涼如水的深秋,氣管裡都摻著噝噝雜音。大典太光世沒理他,繼續自己的事。現在他們的同伴們皆已不在這裡,一切矛盾對立的立場也跟著遠揚了,空氣裡不再針鋒相對。使得這裡的他們三刃,格外地孤寂起來了。
『你如果不在了,審神者那邊怎麼辦。』
一期一振冷靜甚至冷酷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庭院中飄蕩,大概由於夜色的緣故,染上同基調的微藍死寂。他在日本號面前,猶如atropos(注2),空中也充滿了不可見的箭矢,逼迫著他們三人朝著宿命的道路。大典太光世在這瞬間,感到股哀怮,銷蝕悲哀。
『他對你的信任,遠勝於我們。』
一期一振的話還在繼續說,大典太光世想——這個「我們」是指他們三刃,還是拋除去日本號之後的,他和一期一振。即將被死亡隱匿,被最大的沉寂所包圍的日本號又是如何想的。日本號現在搖搖欲墜,即將隨風而去,墜入虛空,直到再一次被召臨於世。或許是現在這個年少審神者,又或許是被下一個,下下一個……大典太光世不知道。
而此時此刻,站在由日光所連線的生氣勃勃的白晝的鏈環之中的一期一振知道。即使他的聲音更適宜於白晝都照耀不到的沼澤與陰沉沉的森林,猶如孤零零的針樅上所長著的地衣,藏匿絕對愚妄的晦暗與永遠無法被填滿的黑洞。
他披著溫柔的偽裝,卻散發出比溫柔善良走了味更壞的氣味,像他們在合戰場時常見到聞到的人的腐屍,或神的腐屍臭味一樣。
「實話實說。」
一期一振的答案如鏡的湖面,晚風吹起的微波。大典太光世聽聞慢慢的笑了起來,他很少笑,再加上臉上現在也覆蓋滿了黑色獠紋,唇邊翹起弧度甚是可怕瘮人,可他這可怖的笑根本止不住,尤其在對上一期一振冰涼的目光時。
「你應該對那孩子溫柔些,一期一振殿下。」
三池家太刀漫然對水藍發色的同僚如此輕聲道,如方才粟田口家太刀一轍。
第34章 全力抑制
……
早餐很豐盛,但吃的也相當壓抑。
洗漱妥當的沢田綱吉走出盥洗室,拐了個彎到廚房,看到繫著圍裙正戴著超厚棉手套從微波爐裡端出一份熱氣騰騰飯菜的大典太光世。灰衣夾克,金甲覆身,煙黛色髮絲凌亂散在脖頸的三池家太刀先生儘管站在煙火塵俗裡,也有種歃血銳氣。
年少的彭格列十代首領下意識一腳退出廚房,低頭檢查了下自己著裝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他之前被三池家的太刀拎到跟前,親自整理,受到的驚嚇並不比被reborn毫不留情飛踢一腳來的少。總之,在沢田綱吉心裡,大典太光世是個嚴肅且嚴厲,非常介意禮儀的人。而在年少的彭格列十代首領身邊,這樣的人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非常之多……但他們的標準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似乎都會微妙的降低不少,並不像大典太光世先生那樣苛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