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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絲不苟,在酒吧看則完全不同。
裴硯餘光一直放在應敘身上,第一時間察覺到應敘端著酒杯,胳膊挪過來,然後聽見兩個杯口相碰的清脆聲響。應敘沒說話,跟他碰完杯仰頭喝酒,裴硯便也跟著喝下去一口。
他今晚喝得夠多了,這好像是第四杯,他記不清了。
“你朋友走了嗎?”應敘突然問。
“嗯,先回家了。”裴硯答。
“今晚玩得開心嗎?”
“開心吧。”
應敘轉頭看他。
裴硯接住了他的目光,兩個人對視一會兒,是應敘先移開視線。
裴硯再一次清嗓子:“他還覺得奇怪,都離婚了你還願意來接我。”
應敘這麼說:“我們的關係,離不離婚不是一樣的嗎?”
裴硯反應了一會兒:“好像是的。”裴硯反應慢了些,被酒精影響,洋酒的勁兒總是慢慢上來的,四杯下肚醉意累積在一起,裴硯自己看不到,可應敘看得清清楚楚,他從臉到耳朵全都是紅色的,眼神裡有慢半拍的遲鈍。
應敘嘆了口氣,伸手拿了裴硯的杯子:“裴老師,你今晚喝了多少?”
裴硯問什麼答什麼:“記不清了,好像是第四杯。”
應敘又問:“慶祝單身有這麼開心嗎?”
裴硯看應敘的眼睛,很想在這曖昧迷離的燈光裡看清楚應敘眼睛裡到底裝著什麼樣的情緒,但看不分明,看過去的時候總被別的吸引視線,比如應敘的眉毛總是修得很利落,不是因為他愛美,而是因為他無法忍受眉毛雜亂;比如應敘的嘴巴其實總愛起皮,所以他有隨身戴一支唇膏的習慣,這會兒應該沒有塗唇膏,但嘴巴仍然被酒液浸透;比如應敘的鼻樑太挺 ,裴硯可以清晰回憶起自己第一次產生這種感嘆的場景,那天應敘休息在家,坐在沙發上看資料,陽光從側面打在他身上。
想了這麼許多,裴硯又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在某些方面也是瞭解應敘的,如果認真回憶,竟然能回憶起這麼多關於應敘的細節,只不過以前他從來沒有將這些細節拼湊在一起過。
可他就算知道了這麼多有關於應敘的細節,仍然找不出應敘想要為誰舉辦一場婚禮的蛛絲馬跡。裴硯其實覺得自己沒有喝醉,他知道自己是藉著酒意問出憋在心裡的問題:“應敘,你喜歡過別人嗎?”
裴硯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舞池裡剛換了一首新曲子。
dj舉著話筒大聲喊著熱場詞,配合上躁動的音樂,讓人隱約覺得耳膜都在隱隱作痛。應敘好像沒有聽到他問的問題,裴硯看見那雙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來,然後那張臉靠近,在自己眼前放大:“裴老師,剛剛說什麼?”
裴硯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沒勇氣再問:“呃,沒有,無關緊要的話。”
凌晨兩點,兩人終於準備回家。
直到裴硯從座位上站起來狠狠晃了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真是有點兒喝多了。應敘第一時間攬住裴硯的腰,貼在他耳邊問:“還好嗎?”裴硯知道他貼這麼近是因為酒吧裡太吵,所以他也轉頭,在應敘耳邊回答:“我沒事。”
再然後,應敘很禮貌地鬆開手,兩人保持禮貌的距離。
裴硯意識到自己的不同尋常。
方才跟越冬喝酒時他實在沒辦法讓自己集中到這場“豔遇”裡,當然不是因為越冬這個人的問題,他真是個很優秀的男生。是裴硯的問題,他現在知道了問題所在,他絕不是一見鍾情的型別,卻很可能是日久生情的型別,越冬看得沒錯,他或許潛意識裡將應敘當成了一種情感上的寄託,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情感可言。
裴硯知道這很正常,這並不代表他喜歡應敘這個人。只是因為他在應敘身邊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兩人甚至還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