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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爸，媽，我回來了！&rdo;我禁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ldo;大鵬！&rdo;爸媽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停下手中的活，驚喜之情溢於臉頰。

在我們這片不習慣溫情主義的土地上，表達愛和感情的方式是比較含蓄的，所以在這裡你一般看不到父子、母子擁抱，也聽不見&ldo;我想死你了&rdo;&ldo;你對我真好&rdo;之類的話語。因為這些都會令生活在這的人們感到難為情和肉麻。

&ldo;你怎麼突然現在回來了，天都這麼黑了。&rdo;爸說道，臉上有種難以言表的喜悅。

&ldo;是啊，這麼晚才回來，沒吃飯吧？&rdo;媽也一臉笑容地問。

一陣風吹起他們額前的頭髮。他們皺紋又深了許多，面板粗糙的好似幹樹皮般缺少水分，頭髮也白了許多。那隻調皮的小黃狗也不知從那得到了訊息，從遠處飛奔而回，圍著我又蹦又跳，不停地一邊搖尾巴，一邊咬我褲腿。

&ldo;坐下歇會兒吧，我把行李擱到裡屋。&rdo;爸沒等我開口，很快地接過我的行李箱就往裡屋拖去，邊走邊回頭對我媽說：&ldo;去把那隻母雞殺了吧&rdo;

我媽像個新婚的娘子似的高興地小跑起來向雞窩去了。

&ldo;媽，我去吧。&rdo;我喊道。

&ldo;不用了，你坐這麼長時間的車，肯定累了，歇會兒吧，我一會兒就好。&rdo;聽得出她有些氣喘吁吁。

那隻小狗彷彿吃了興奮劑，不停地纏繞在我的腿邊搖著可愛的小尾巴，一雙溫柔的眼睛深情地望著我，就像是見到了相思已久的戀人。

爸從房間裡出來，他的眼球裡已經泛出淡黃的雜質，深深陷入了眼眶，但還是那麼有神。那種眼神是那麼的關切，那麼的純樸，那麼厚重，又那麼滄桑，充滿感染力，化作一陣暖流，瞬間驅消了我身心所有的寒冷和勞累。

&ldo;你怎麼又瘦了，部隊裡伙食不好嗎？平時多照顧自己啊！&rdo;我爸說道。

&ldo;有嗎，沒有吧，我瘦了嗎？&rdo;

&ldo;我覺得是瘦了。&rdo;他堅定地說，眼裡流露出一絲心疼，他一邊對我噓寒問暖一邊又向鍋走去。

我也起身在灶門前坐下，一手接一手地往裡塞茅草。我媽手拎著那隻耷拉著腦袋，也是我家唯一的老母雞過來了。一家人頓時又忙起來了。

房間裡瀰漫著油煙的香氣，空氣中飄蕩著溫馨的笑語。就是這歡樂的心情，似乎也讓這寒酸破舊的小屋充滿了喜慶與溫暖。

燈光似乎也更亮了些，火也更旺了。

那一夜，鼾香無夢。

（十六）從二十九的晚上離家

我家的眾多親戚都過來了。一見面，我那好說的姨父就叫道：&ldo;呦，我們的解放軍同志回來啦！可是好幾年沒回來了呀，升職了吧？&rdo;

&ldo;他現在是他們連裡的指導員。&rdo;我爸替我答道，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自豪。

&ldo;我說還是咱們大鵬有出息啊，這可真是衣錦還鄉，我們做親戚的也跟著沾光呀！&rdo;姑父也來了一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ldo;哎，那你們在那邊具體是做什麼呢？&rdo;我舅舅對這片少有人涉足的領域產生了好奇。

&ldo;人家這種高科技人才當然是坐在辦公室搞指揮控制，或者設計什麼的，哪像我們鄰居林生他們家孩子去當義務兵，整天拔草，種地，搞衛生。咱們大鵬可是高材生。&rdo;姨夫不屑地答道。

&ldo;是啊，人家華生他們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