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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淵走到門前,放下木板,低聲對李修戎說了幾句話,李修戎的腦子這才像是剛剛啟動一樣,記憶瞬間回來了。
撓撓頭,李修戎說:「我也來抬,還有我家一半木材呢。」
吳淵說:「官人,您先歇著,這裡有我就行。」
「不不。」李修戎擺手,「我也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說著,他朝驢車走,拖著一塊木板往山上跑。
決明眉毛一挑,這樣拖著木板,等到家的時候,上面的漆都磨掉了。
李修戎也發現這個問題,對山上的決明招招手,「金山快來,這東西是實心的,我一個人抬不動。」
決明無奈,去跟李修戎搭把手,兩人合力往山上抬。
有三個青壯幫忙,木板很快全抬到兩家門口,決明拿出小茶壺,給幾位倒上茶水,又折回東廂,數好銅板,串成一吊給劉木匠。
喝過茶後,劉木匠起身告辭。
雖還下著雨,決明也不想等天晴的時候再開工,趕緊把浴室趕工出來,也好早點洗個美美的澡。
決明進屋去拿圖紙。
「先給金山做。」李修戎拍拍吳淵的肩膀,「你也來幫忙。」
吳淵拱手:「是!」
石叔也好奇,這決明要折騰什麼浴室,在大漠鄉,洗澡從來都是匆匆一衝了事,講究些的,在哪個屋裡找塊不易透水的地方,放一木桶泡泡澡。
石叔不知道的是,還有的地方,專門壘一個小屋子,裡面放一口大鐵鍋,屋外可燒火,屋內人直接在大鐵鍋裡泡澡,冬天泡地毛孔張開,渾身舒泰。
眼下壘鐵鍋實在是駭人驚俗,決明只想仿造從前,壘個浴室。
「咱們先壘青石水溝,排水暢快,再做個底。」決明把圖紙鋪開,李修戎伸長脖子湊上去看,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幾根線條,勉強可辨認出是個小屋子的樣子。
李修戎毫不留情地嘲笑:「就你這鬼畫符,還叫圖紙?」
決明並不理會李修戎,「西北角是茅房,東北角有地方還離廚房近,所以水溝要繞著正房後,併入茅房。」
石叔看懂了。
「我看看這浴室是怎麼弄的,回頭給小花娘也弄個。」石叔邊說邊挽起袖子,幫決明和泥。
地上的黃泥是壘牆用的,決明已經提前幾天弄好,現在加一些適量的水,稀稠適當,挨著東北角的牆邊先用青石壘出一排水溝,再壘一圈小腿高的石牆,留一個關門的地方。
等了半晌,石牆堅固後,石叔回家提來一罐東西,往石牆上抹了抹,迎著決明疑惑的眼光,解釋說:「這是膠,造船的時候用膠和漆抹木板,水不會透,你木板已經有漆了,用膠抹一下牆會更防水。」
「謝謝石叔!」決明感動。
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放在現代形同虛設,小區樓裡,大門一關,平時僅是點頭之交,哪像在古代,石叔一家都很熱情,簡直和親兄弟家沒什麼區別。
石牆上抹好膠,把地面上鋪上青石。
已經是中午,該做飯了。
決明先退回東廚,拿出在山上刨的竹筍,站在灶臺旁剝皮。
「做飯啊?」李修戎背著手走進來,「今天中午吃什麼?」
決明:「吃飯。」
「小爺來搭把手。」李修戎挽起袖子,被決明擋住手,「哎哎哎,你去幫石叔他們吧,廚房太小了轉不開。」
「他們倆在做屋頂,我幫不上忙。」李修戎揚起下巴,「小爺如此尊貴,平時油煙不近身,要不是想知道飯是怎麼做出來的,才不會來這地方。」
——哼,想幫忙?
決明把沒剝皮的竹筍塞到李修戎「尊貴」的雙手中,用刀削了幾下示意,李修戎還真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