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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鈞:「東西全收拾好了?」
保鏢:「是的,船及森林裡的物資都在倉庫,訊號彈和煙花等也鎖起來了,這是鑰匙,等您檢查。」
顧鈞嘴角一彎,接過鑰匙:「我還沒發現你們心地如此好,任由著他胡鬧,別忘了是誰僱得你們。」
保鏢神色乍變,誠惶誠恐地低下頭:「非常抱歉!」
顧鈞擺了擺手,沉聲道:「你跟了我有幾年,別選擇在這個時候砸了招牌。」
保鏢:「是!」
顧鈞:「他呢?」
話題突轉加上模稜兩可,保鏢幾分猶豫後意識到:「沈先生在房間裡休息,剛才傭人送了晚餐上去,全吃完了。」
總算沒這麼棘手。
顧鈞:「回去吧,通知傭人一個小時後再把晚餐送到我的書房,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保鏢:「是!」
走了沒多久,顧鈞突然記起之前未絕的念頭。他側過頭,如火的太陽正緩緩降落,海面上皆是血紅萬千。
不過——
他該是體會不到了,煙火或者燒烤派對,因為那隻會叫會跳會翻天的花孔雀被他重新關進了籠子裡。
沈星遲生氣的原因顧鈞明白,小少爺不想要他來監視,而沈叔叔目前只信任他,這是個死迴圈。但那又如何,為了一個沈星遲去得罪沈叔叔?他還不願冒這個險。
是夜。
結束工作,顧鈞離開書房,來到臥室,仿若沒了骨架般深深陷進柔軟的床頭靠背中。
外面十分安寧,透過窗戶看不見一絲光,漆黑無比。
茫茫夜晚總是極容易滋生些莫須有的情感,例如此時,顧鈞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翻出手機,沒有資訊,讓他稍微緩解了一下。
退出全部程式後,目光停留在桌布上——那是一張與顧綰的合照。顧鈞看著,不由自主想起白日裡沈星遲看他的眼神。
這些年沈星遲往返於各種聚會酒吧,見到他永遠是一副風流倜儻遊刃有餘的模樣,說是位十足十的花花公子,倒不如比喻成一架常年轉來轉去的機器。顧鈞始終瞧不上他,太過鬧騰耗盡了年少的情誼——雖說這情誼也脆得跟玻璃球一樣。
而白天是個罕見的機會。
顧鈞無意瞥見沈星遲那雙泛著點棕的瞳孔,從中窺探出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這使他不由想起顧綰還沒來之前,很小的時候,有次路過沈家,那時顧家小少爺還未練就出巋然不動的本事,任性在所難免。天天坐車煩了,想走回家,還引得一批保鏢前後跟著他。顧鈞走路少,七拐八繞竟來到了沈家大門前,沈星遲坐在門旁的臺階上,縮成一團,遠遠看去如只背著殼的蝸牛。顧鈞和沈星遲算熟,但關係並不好,結緣還是源於長輩,所以顧鈞並不想打招呼,裝作沒看見從旁邊走過。沈星遲似乎注意到了,古怪地往裡縮了縮,頭埋得更低。
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平日裡沈星遲咋咋呼呼,像個小霸王。顧鈞止不住好奇,即便走遠,也忍不住回頭看。沈星遲的肩膀在抖,用手臂特意掩蓋的雙眼下,有明顯的痕跡。他好像在哭。
這還是顧鈞第一次看見沈星遲哭。
記憶太過久遠,強行回想起來引得腦袋微痛。顧鈞按了按太陽穴,企圖想些別的事緩解。肆意神遊間,猝然記起大廳裡那件滑稽事。沒料到他竟然有胎記,還在那種地方,左邊,是個正方形的小方塊,非常淡。
顧鈞越想越好笑,猶如抓住不可一世傢伙的小辮子或窺見到無人所知的秘密,愉快得不可自抑,仰起頭朝著空曠的天花板,無聲地咧了咧嘴。
床頭鬧鐘的指標劃過整點發出嗒得一聲響,顧鈞愣神,半晌,才拿了衣服走進浴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