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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這些朕不管,讓章相公他們去善後。還有,對蔡京父子,盯緊了。」
陳皮臉色一肅,道:「是。」
陳皮對蔡京這對父子很不喜歡,父親是貌似忠心,實則居心叵測,假公濟私;兒子野心勃勃,連父親都能一而再的出賣。
趙煦想著,又道:「環慶路的軍餉還是沒有籌齊?」
陳皮點頭,道:「開封城有錢,沒糧,蘇相公的意思,是有多少先運多少,解燃眉之急,而後徐徐圖之。」
趙煦目光陡然銳利,哼了一聲,道:「徐徐圖之?這位蘇相公還是想在泥潭裡多掙扎一會兒。還有幾天,就先讓他們折騰著,等我騰出手來再料理他們。」
陳皮與楚攸沒有說話,兩人看著趙煦,覺得眼前的官家,言談舉止有著快要抑制不住的蠢蠢欲動。
趙煦現在心裡確實充斥了各種想法,卻又沒辦法立即付諸實施,既興奮又有些焦急。
忽然間,趙煦扯過紙筆,拿起筆道:「你們去休息吧。」
他怕過了這個時候就忘記了,要認真記下來。
陳皮與楚攸見著,對視一眼,兩人抬手道:「小人(微臣)告退。」
趙煦頭也不抬,繼續寫著。
趙煦在燈下狂書的時候,宮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蔡京與蔡攸父子的動作越來越大,抓捕,抄家,由此誅連的官吏,甚至包括勛貴是越來越多,驚動的人自然更多。
不知道多少人婦孺在宮門口哭泣,要求見高太后。
蘇頌,範百祿,範純仁等府門外,都是求告的人,圍的水洩不通。
各處衙門也是沸騰,各種憤懣聲要衝破屋頂,蔡京父子儼然成了本朝『第一奸佞父子』。
而圍攻刑部衙役,甚至皇城司禁衛的事時有發生,一些豪僕壯丁甚至拿出了刀兵與官差對峙。
蔡攸狠厲,他父親蔡京同樣不遑多讓,畢竟是曾經的開封府知事,手段凌厲老辣,這一夜,開封府又增了十多條任命。
而蔡京更是直接下令,將抄沒呂大防等黨羽的家產,敞開了在開封城來來回回的巡邏。
天色漸亮,早起或者沒睡的百姓,推開門,開啟窗,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幕。
衙役們拉扯大車,車上是大箱子,大箱子裡是金銀玉器,是珠寶首飾,有成箱成箱綾羅綢緞,有堆滿了的銅錢!
這些大箱子上都貼有封條,上面寫著府邸,官名,器物,數目等。
馬車走的很慢,壓的青石路嘎吱嘎吱響。
「哎,快來看,好多的錢!」
有個婦人,看著門外的馬車,忽然衝著裡面喊。
一個老者走過來,沒有在乎那些金銀玉器,而是盯著一大箱一大箱的銅錢,睜大雙眼,吃驚的道:「我的乖乖,這一大箱子,起碼有上百貫吧……」
老婦人推了他一下,道:「你仔細看看,多少馬車?」
老頭伸頭出窗戶,左右看了眼,更驚訝了,道:「親娘啊,看不到頭,這起碼得有幾萬貫了,這是從誰家抄出來的?這麼有錢……」
「好像,是什麼員外郎……」老婦人不確定的道,她識字不多,而且離得有些遠。
「員外郎,我記得是六品啊,加上那些好東西,起碼幾十萬貫吧,六品官就這麼富的嗎?」老頭失神,似乎後悔年輕時候沒當官。
這時,御史臺的幾個御史,在一個三司副使的大門前,本還想來幫著伸冤,但看著一箱箱運出來的東西,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句話說不出。
這時一個皇城司吏員,模樣是帳房先生,他故意拍了拍厚厚的帳簿,與幾人淡淡的道:「莊園一個,鋪子四十,良田百頃,宅院三座,家僕奴婢過百,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