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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堅說：&ldo;先生，我如今的處境，哪裡能談到結婚呢?留在白光家，已是很不得已了。正因為她這份情，我才不忍離開她。但是，這也非長久之計，遲早我是要離開她的。&rdo;

黃金榮搖搖頭：&ldo;我不認為你現在處境就不能結婚。哪個幹大事的人不結婚啊?你也不要辜負她對你一片痴情啊。&rdo;

李堅說：&ldo;先生，我是沒有明天的人，又何必連累她痛苦呢?&rdo;又說，&ldo;先生今天也勞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先告辭，改天再拜望。&rdo;

&ldo;啊，好吧。你也回去早點休息。&rdo;

李堅起身說：&ldo;先生，請控制報界對這件事的報導，不要又弄得滿城風雨。&rdo;

黃金榮點點頭。他看著李堅離去，暗想：這個人始終抱定必死決心，所以才能所向披靡!可惜不能長期羅致手下，否則我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堅回到靜安寺路，匆匆洗澡更衣，然後去百樂門，坐在舞廳裡，若無其事的樣子。

白光正在臺上唱著歌，見他坐在臺子上了，很興奮地拋給他一個&ldo;飛吻&rdo;，唱完歌她直接從樂臺下來，李堅忙起身為她設座。

&ldo;是從黃先生家來的?&rdo;白光上下打量著李堅問。

&ldo;回過一趟家。&rdo;

白光笑了笑：&ldo;我想也是，不然不會這麼利落。&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我們早點回去。我想今天你很辛苦了，需要早點休息。不是嗎?&rdo;

&ldo;嗨‐‐!我……&rdo;

白光晃了晃豎起的一根指頭：&ldo;別跟我說什麼在戰壕裡幾天幾夜如何如何。畢竟你現在是在我們的家裡，在你身邊不是戰友，而是個會疼你、愛你的女人。為了我，你不該愛惜愛惜自己的身體嗎?&rdo;

他很受感動：&ldo;啊，咪咪，我聽你的。&rdo;

&ldo;那我們現在就回家。&rdo;

&ldo;好的。&rdo;

李堅和白光回到家裡。

白光問李堅：&ldo;今晚還早，要吃點什麼?&rdo;

李堅搖搖頭：&ldo;我還不餓。&rdo;

&ldo;那好，我們早點上床，明天早起再吃。&rdo;

……

李堅醒得很晚，睜眼發現白光已不在身邊。坐起看看，只見她的一雙拖鞋被拋擲得東一隻西一隻，就知她已出門了。

他起床洗了臉，去客廳坐著。女傭送來牛奶點心，他吃了，便拿起報紙翻著看。

忽然電話鈴響了，他以為是找白光的，不接，但鈴聲固執地響著，一遍又一遍。

他喚來女傭，讓女傭去接。

女傭接了電話，告訴他：&ldo;先生，是尋儂的。&rdo;

李堅頗感蹊蹺：他在上海無親無友，誰會打電話給他呢?他想到的是：記者採訪，不僅皺起了眉，本想不接，又覺記者得罪不起，便極不情願地去接聽。

他剛&ldo;餵&rdo;了一聲，聽筒裡傳來很興奮也很熟悉的話聲：&ldo;喂，是老李‐‐天鋒兄嗎?我是世儀‐‐劉世儀啊。&rdo;

他又驚又喜：&ldo;世儀!是你嗎?老兄，你怎麼會在上海的?&rdo;

&ldo;一言難盡‐‐見面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