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意義(十)(第1/2 頁)
(十八) “好相似。” “就是同一只。” 晚上八點,我和夏油不在趕去車站的路上,而是和犬路赤蓮,犬路秋永如對峙一般,坐在餐廳裡。 小孩用蠟筆歪歪扭扭的畫出了讓他害怕的每一個怪物,裡面就有夏油手裡握著的那隻三級咒靈。 夏油拿著圖紙,身邊站著小孩,坐在犬路赤蓮的對面,不知道要和她怎麼解釋,這不算幸運的幸運。 猶豫了好久,他還是沒有說出實情。 不是因為瞧不起所以隱藏知情權,而是他好像在犬路秋永的身上,開始慢慢意識到,能看見,對於某些人而言其實是一種痛苦,而看不見,也許才是一種幸運。 他沒有像當初大言不慚的向我介紹咒術師那般,向小孩介紹這個職業。他甚至閉口不談,只教他如何無視咒靈,什麼大小的咒靈危險,什麼地方最好少去。 夏油和小孩在一邊交流時,犬路赤蓮和我坐在一起,緊盯著前方對她而言的奇蹟。 她說,“秋永真的沒事了嗎?” 我沒說話,偏頭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我說,“那你呢?” 她僵了一下,故作堅強的笑著說:“小妹妹,我很好啊。” 夏油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所以他默默地聽完了犬路紅蓮那些難以啟齒的【不敢】。可他沒辦法給予她幫助,因為生死課,我想他是逃課的那個人。 不然也不會現在都不敢跟我說,被寄生的恐山的死。 我很少多管閒事,但是瞭解的太多,已經沒辦法袖手旁觀了。 “犬路小姐,你姐姐在那個俱樂部工作了三年對吧。” 提到她姐姐,還有那個俱樂部,她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是的。” “那你在那個俱樂部幹了多久?” 恐怖的回憶彷彿要把她侵蝕,她唇瓣顫抖,說不出口。 我替她回答,“不到一週。對嗎?你有什麼感受?無衣可穿很絕望吧?” 她被踩碎自尊激起的怒意,使她噙著淚瞪我道:“小妹妹,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有用她想象中的尖酸刻薄回應,也沒有不諳世事的嘲諷,我只是將一個事實說出來。 “你姐姐是兇殺案的受害者,查死因時,會被送到法醫室解剖。上過法醫手術室的屍體和醫院停屍房的屍體不一樣,因為要開膛破肚,所以最後,是沒有衣服可以穿的。” 她慢慢伸手,堵住了驚愕後洶湧的嗚咽。 “無衣可穿的絕望已經摺磨了她三年了,就讓她在最後,有尊嚴的和衣而眠吧。” 。 我們當晚沒有走成,因為我和夏油第二天清晨,參加了犬路紅染的追悼會。 犬路秋永,那個懦弱膽怯的孩子,其實沒有我想的那麼無用。 追悼會上,他習慣性彎曲的脊背,挺的筆直。 他目光堅定,透過那些無法避免的,醜陋的低階咒靈,直直的看著棺木裡的母親。 我想他依然還是害怕的,可他知道,這裡是他必須要學會勇敢的地方,如果再逃避,就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犬路紅蓮,自己身上穿著廉價的素黑的裙子,但卻給棺木裡的姐姐,買了昂貴的衣裙和外套。 追悼會主持人,曾多次暗示,逝者不用穿那麼多,一條裙子足矣。 但她紅著眼睛,不斷鞠躬,拜託殯儀館的化妝師,幫她姐姐穿上,那一件又一件,漂亮,昂貴,安全感十足的衣服。 輪到夏油了。 他和我各捧著一束花,這是隻有冬日才會開的山茶花。 是當時即使身處鬧市的我,依然能夠聞到的,不斷思考追尋的,彷彿永垂不朽的花香。 夏油傑走上前,把花束放到棺木旁,深鞠一躬,低聲的道歉。 他說了兩遍對不起,我想一遍是因為初始的偏見,一遍是偏見後的差點錯過。 這個曾在街口不斷規勸我,放棄尋找的少年,在這深深的鞠躬裡,似乎切身體會到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義。 最後,到我了。 抱歉,我不習慣鞠躬,不習慣日式充滿距離的追悼會。 所以我把花放在你的枕邊,讓你沉睡時,也有機會聞到這幽幽花香。 犬路紅染,如果這個世界的殘忍和無常不曾真正擊退你,那麼此去的路上,我想,就只有茶花遍地的馥郁芬芳了。 只有四個人參與的追悼會在附近教堂陣陣鐘聲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