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2 頁)
而新貴清流黨則主張節衣縮食,各地呈報上來的奏疏大都要錢要糧要補給,積壓在年尾都未解決,若再奢靡操持,恐會民心不穩,頻發暴/亂。
舅舅嘆了聲,擱下箸筷。
蘇氏給姜瑤夾了箸雞絲,回頭瞥他一眼,無關痛癢道:「年年如此,偏還在那不入眼的地一待數十年,若不想幹,就趕緊辭了換個清閒的地待,總這麼唉聲嘆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掌管半個京城呢。」
姜寶憶默不作聲扒飯,對此她也習以為常。
舅舅升不上去,舅母怨聲連連,兩人往往在膳桌上幾句話就嗆起來,尤其打齊大人犯事後,齊家四郎與姜瑤的議親終止,舅母再也沒找到更合適的夫婿說給姜瑤,兩人之間的矛盾也就愈演愈烈。
舅舅肅著臉,哼了聲別開頭。
看見寶憶嘴巴塞滿飯,不由放輕語氣說道:「再有幾個月寶憶就該及笄了,日子不經過,真是眨眼的光景。」
蘇氏不出聲,看他那樣兒,就知道他又想起亡故的妹妹姜雪,她雖對丈夫不滿,可當初也是因為喜歡走到一塊兒的,日結月累的日子雖磋磨,頂多抱怨完,她還是整顆心撲在姜越和姜瑤身上。
棲香閣李姨娘病了,臥在床上好些日子不出門。
蘇氏罵她狐媚,勾的姜越日日憂心,這不,剛用了晚膳,沒說幾句話姜越又去了棲香閣,氣的蘇氏狠狠摔了帕子。
姜瑤抿著唇,給姜寶憶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些走,省的被母親責罵。
姜寶憶就假借身子不舒服,辭別蘇氏回去碧蘅院。
許家出事後,李姨娘接著就病了,只有寶憶知道她為何生病,因為劉相查抄許家的同時,還將當年一同送入各官府邸的歌舞伎一併發落,雖不是全部,可與劉相扯上關係的幾位,沒有一個好下場。
不是慘死,就是流放,李姨娘是心病。
應該慶幸的是,因為舅舅官職不在朝廷紛爭中,李姨娘鮮少被舊主想起,除去盯著姜雪母女二人外,其餘日子過的很是舒坦。
姜寶憶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子一般。
她總想著白日周啟給她的信紙,父親的祥地要被人佔了,不出意外應當會是吳家,也只會是吳家了。
她攥著枕面,瞪圓眼睛看著楹窗上雜亂的樹枝陰影,重重嘆了口氣。
翌日,頂著兩個黑眼圈在暖閣見到周啟,那人凜著臉,睜眼都沒看她。
桌案上照舊擺著厚厚一摞宣紙,另並一本左傳。
「大哥哥。」姜寶憶福了福身,放輕動作走到桌前坐下,手剛捏起筆,就聽見對面那人哼了聲。
極輕,卻扎的她噌的站了起來。
周啟沒抬眼,捏著書卷的手修長如竹,只他自己知道,這一頁寫的什麼,他壓根就沒看進去。
姜寶憶絞著帕子,聽屋外吼吼的風聲,愈發不敢坐下,默了瞬,小聲道:「大哥哥,我錯了。」
聞言,周啟倏地抬起眼來,言辭淡淡:「哦?錯在何處?」
「我不該裝病,不該騙人。」
周啟斜挑了眼,把書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聲,姜寶憶又往後挪了步,腿就抵在圈椅邊緣,跟看見猛獸的小白兔,彷彿下一瞬就要逃跑。
周啟心下來氣,不怒反笑,背著手就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道:「我是會吃了你還是會殺了你,這麼多日的相處,你不明白我是何種為人?
難道你覺得,我會利用你父親的事,針對你,傷害姜家?
寶憶!」
被戳中心事,姜寶憶不敢點頭,就輕輕搖了搖頭。
「母親不叫我跟外人提父親。」
外人。
周啟氣的牙根癢癢,渾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