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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翎好像聽到了一句輕聲的嘆息,身形調轉,最後一刻,上下又調轉回去。
令人牙酸的破碎聲,就在段翎耳畔響起。像是易碎的玻璃,落在了地面,碎的四分五裂。
段翎聽不見任何聲音,連眼前的畫面也開始暈眩。她陷入比之前那次墜樓更可怕的幻覺裡,再也找不到真實的感覺。
除了濕熱的觸感。
就算藺萇護住她,她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她忽然感激重力,至少這次,她們能死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能感同身受了?這就是你們捨棄阿徊的報應。」
不知何時,方思晨下來了,站在段翎不遠處,藺萇的身前。他看著藺萇的慘狀,眼裡跳動著瘋狂的火焰。
「你也快要不行了吧,段翎。要不,好心的叔叔我幫你一把?」方思晨朝段翎走過來,連腳上沾了帶著餘溫的鮮血也不甚在意。
「……」段翎不想理這個可憐的瘋子,她動著手指,想要觸碰不再動彈的藺萇。
方思晨的手就要摸上段翎的脖子之際,忽然身體一僵。
他不可思議地往下一看,一把染著血的尼丨泊丨爾軍砍進他的體內,而握著這把刀的人,是原本躺在血泊裡的……
該是死的不能再死的藺萇?
「為、為什麼……」
方思晨想要退後,那握住刀的手卻狠狠推入,旋轉著鋒利的邊端,不停絞碎他的生機。
「你,你早就知道關鍵是我?你是、是故意墜樓的……」
他跌倒在地,有些無力地閉上眼睛。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死了,都不要緊,因為可以重啟。
因為一切都是一場遊戲。
唯獨他不可以。
——因為他是現實與遊戲的樞紐,亦是連線現實世界的橋樑。
血泊裡的人收回手,並不理會喃喃自語的方思晨,而是抱住段翎,輕聲道:「段翎,你又要丟下我麼?」
就像之前的二十次重啟一樣……不,加上現實對方的沉睡,是二十一次。
擁擠的記憶讓她有些疲倦。
已然絕望,正在等死的段翎動了動。
她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本該摔死的萇萇,怎麼可能叫她?
「everythg is false。還記得之前我叮囑你的話麼,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
熟悉的嗓音帶了些繾綣的味道,因為疲憊和無力,還有些慵懶。
「你以前總是聰明的,沉穩的,壞壞的。這次,總算是我比你厲害了,小傻子……」
段翎感覺有一抹溫軟貼上了她的唇瓣,小心地、憐惜地舔舐她。
假如這是一場夢,未免也太真實了……連線吻,都有鮮血的鐵鏽味。
變故連連,段翎反應不及。
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上,藺萇彷彿根本不介意她的默然,再次開口:「你知道,自從你出事變成植物人後,我做的最頻繁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唾沫洗刷了鮮血的味道,這個吻變得甜蜜起來。
「我親吻著你,低聲問你,王子吻醒睡美人,僅僅只用了一次……段翎,你要讓我吻你多少次,才肯醒來?」
不知是誰的淚滴滑入嘴中,親吻又變得酸苦。
段翎也想起來了。
她以前,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裡,有一個人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
最初,她頭疼欲裂,意識模糊,完全是一片混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有了一些微弱的感知力。
有一個人把純白的梨花,放在了床頭櫃。料峭春寒,於風中,她聞到了並不濃烈的花香。
那個人是個女人,對方親吻她額頭的動作十分溫柔,像